他甚至嘰嘰歪歪地為自己編排了一個可憐的出場方式——「被獄卒拖進去,帶血的腿無力地垂著,直挺挺的兩隻蹄子在地上劃出兩道血痕。」
權持季沒心思聽這老流氓的編排,催促道:「快點。」
因子虛老實巴交地油膩微笑:「好的先生。」
然後麻利地倒地,汲著滿滿血水的褲腿一岔,對著捕頭比了個手勢:「拖吧。」
接著,因子虛眼睛半睜眼珠子一翻,吐出了半截舌頭,看起來就和死不瞑目一模一樣,逼真得令人髮指。
權持季:「……」
他禁不住諷一聲:「因老闆裝死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
可沒等來因子虛的回應。
隨著因子虛被拖到知畫面前,被血水泡得一絡一絡亂糟糟的頭髮像一杵大拖把一樣,「拖把」下面是因子虛烏七八糟形同慘死厲鬼的一張臉。
知畫發出了一聲尖叫,後怕地向後蹭著,抱頭大叫:「我不要和他關在一起,不要!」
她甚至還高高在上地用上了命令的語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飲春坊的頭牌,我認識好多舉人老爺!!!滾開……」
但是反對無效,因子虛還是被摔到了她旁邊。
獄卒退回,不遠不近地守著門。
知畫這間牢的位置選的很妙,她看不見獄卒的位置,但是他們之間只有一牆之隔。
因子虛清清楚楚,他們的交談會一字不差地落到權持季耳邊。
他佯裝艱難地翻了個身,奄奄一息地面朝知畫道:「別擔心,反正你也和我呆不了多久了。」
知畫幾乎是一下就慌了:「你什麼意思?」
因子虛困難地在地上蠕動,拽住了知畫的腳跟,下一秒知畫又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腳踹掉了因子虛掛在她腳脖子的手:「流氓,你放開。」
因子虛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娘子細皮嫩肉的,怕是撐不過今天了。」
知畫還在喘,聞言爬起來又踹了因子虛好幾下,市井潑婦一樣:「你咒誰呢?你咒誰呢!」
因子虛逼真地咧出一口血齒,道:「這可不是詛咒,小娘子該是剛來的吧。」
「你嘗沒嘗過鹽水鞭子的滋味?可是……哈哈哈,鹽水鞭子是最不疼的了。當那些衙內大爺審你的時候,但凡有一件敢回不知道,就生生拔了你的指甲,在刀子上滾一圈。更厲害點的,把一根又一根針整根扎進去,留在你身體的各個部位,然後把你扔到髒臭的水裡泡著,傷口先是泡白,然後發膿,一整塊一整塊腐爛掉。那桶水裡不知道泡過多少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