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持季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了。
因子虛看著權持季的表情,自責:難道是自己鼓掌的力氣還不夠大?於是他大力出奇蹟,鼓掌鼓得更歡了「啪嗒啪嗒啪嗒~」
權持季伸腿又往那跛腳騾子腚上來了一腳,冷道:「滾。」
呆騾一路猛走,顛得因子虛腹內翻江倒海,仿佛心肝脾肺腎都亂了套,到地方後他跌跌撞撞地下了騾,腳步虛浮,差點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嘔~」。
權持季抱胸看因子虛又要栽了,終於抽手扶了他一把:「吐好了沒,差不多就進去吧。」
因子虛抹了抹胸口:「先生先行一步罷,在下這樣……」他一哽,有點心不甘情不願道:「有點丟先生的臉。」
這倒不是因子虛城牆厚的臉皮突然薄了回來,而是考慮實際:如果來審問囚犯的人穿得比囚犯還破,囚犯真的會覺得自己處境危險嗎?知畫要是看到審她的人是因子虛,估計叫也不叫了,哭也不哭了,二郎腿直接翹起來了。
權持季當然知道因子虛這副樣子很拿不出手,淡然地掀了掀眼皮,姿態高貴地說道:「是要你去殺雞儆猴。」
因子虛沉默:「……」
權持季的意思是……自己是雞,知畫是猴?
權持季心裡通透,像知畫這樣的不打不嚇就是死鴨子嘴硬,半分消息也要不到。自己又答應了小啞巴要交給他審,要是給知畫上了刑,讓她帶著一身鞭傷見了小啞巴,估計是不好交代了,既不能打,那便要嚇了。
他上下打量著因子虛。
覺得因子虛渾身慘白,蓬頭垢面,毛須凌亂看不清臉的樣子和地牢里關了半年的死刑犯簡直如出一轍,因子虛就是幹這事的天選之子!
衙門關犯人的地方條件不比大理寺,能見到的刑具只有夾板和鹽水鞭子,腐敗血液的味道揮之不去,權持季指點道:「蹭點血,裝個慘,可憐兮兮地倒到知畫那裡,說自己被嚴刑拷打,撐不到明天了,會不會?」
因子虛冷漠:「不會。」
權持季臉比他還臭:「我相信因老闆在這種事上天賦異稟。」
不就是胡說八道滿嘴噴糞嗎,在這方面權持季就沒見過比因子虛還行的。
因子虛沒動:「不是很想。」
權持季端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那因老闆想不想要假戲真做?」
假戲真做?
因子虛一下子就精神抖擻了,假戲真做不就是真的給他結結實實抽一頓鹽水鞭子,然後扔到知畫旁邊?到時候他都不用出聲裝可憐,那副樣子一看就是活不成了。
第33章 官家狗
因子虛老實了,積極地在自己衣服上潑血,臉上也抹了一點,順便用帶血的鞭為自己偽造了點傷痕,拍了拍小胸脯,義正辭嚴道:「先生信我,在下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