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持季甚是頭疼,扶額退出。
現在還太早,牢里剛放飯,知畫那碗尤其奢華,是熱騰的燒雞和新蒸的白米,剔透的米粒噴香噴香,像極了斷頭飯。
牢里每日派發的吃食都有標準,因子虛蹲是蹲進來了,不僅沒飯吃,連個碗筷都沒有。
因子虛又從袖子裡掏出了那半個燒餅,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牢里的燈燭草莖都是最便宜的,燒得很好,燭光跳躍不停,劣質油蠟氣味熏腦,儘管日已高照,狹小的高窗卻攬不進太多的光亮,頗有一種「萬古如長夜」的味道。
好悽慘,好可憐。
因子虛戳了戳旁邊的知畫:「看你也吃不下,浪費糧食是不對的,不如在下幫你分擔?」
然後,知畫被他就這麼一戳,竟然直挺挺地……倒了!
知畫昏倒了!!!
第42章 改日再輕薄
因子虛「豁~」地一聲,警覺地抬起眼,環顧四周,下一秒,整個人如芒在背,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看見不只只是知畫昏了,周圍的囚犯獄卒皆是一動不動,他想出聲高呼,片刻之後,只見所有人接二連三昏倒在地,原來周圍人都已經昏煞。
因子虛幾乎是立刻反應了過來:飯菜里有毒。
這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手法,當年在東宮給遠勛當伴讀的時候,每隔兩天就有一起毒殺案子,經常死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
因子虛不禁頭皮發麻:他可不想死得這麼窩囊。
滿屋安靜,落針可聞。
這些衙內的傢伙倒地前竟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掙扎。
好像這毒一點點滲入他們的骨髓,軟麻掉他們的心智。
涼都好歹是繁華的大都,衙內死了這麼多人勢必驚動都城,兇手才不會這麼傻往自己身上攬事。
因子虛已經想得清楚:如果不出所料,這些飯食里該是一些精巧的蒙汗藥,而兇手他們的真正目的是——知畫!
畢竟只死了一個知畫,那就是無關緊要了。
知畫一死,忍冬之案就能含糊地翻篇了。
因子虛其實一直揣摩不出忍冬之案的真兇腦子到底犯了什麼癔症。
怎麼會有一個擺在明面上的知情人知畫?
就好像是特意把線索送到他們嘴邊一樣。
但現在……為什麼又要殺了知畫?
其間關竅想來也不難:他想讓知畫吐出的線索已經傳達到了,知畫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所以,兇手廢盡心思要讓知畫說出來的線索到底是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