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白氣,沈問看因子虛就看得更加清晰,許沉今纖長睫毛上凝結的一點水珠也清晰可見。
許沉今就是玉人,再怎麼看都沒有一點的瑕疵。
因子虛道:「天色不早了,在下有傘,便送你回去吧。」
沈問明明有小廝接行,卻還是低下了腦袋:「好。」
因子虛抱起還熾熱的湯罐,被燙得呼出一口氣。
沈問看了他一眼:「別拿了,待會叫小廝給夫子送過去。」
因子虛卻搖頭:「這可是你親手做的菌湯,在下可不能假他人之手。」
沈問一怔:「……」
這菌湯不是他做的。
而是府里請來的廚子。
因子虛卻沒發現,仿佛哄小孩一樣:「謝謝你,我很喜歡。」
要是凸碧這傢伙熬了一鍋湯,沒得到因子虛的幾句稱讚,他可是會挑著眉毛陰陽怪氣這:先生是吃膩了我的吃食還是厭了我?食肆里新來的姐姐又好看又賢惠,還燒的一手好菜,先生要去找她嗎?
……
沈問費盡心力沒等來因子虛的關注,一碗魚湯而已,一罐魚湯罷了……許沉今的關注方向為何總是這麼飄忽。
沈問攥緊了因子虛的衣袖,心中的執念更甚。
卻抓到了一手的濕潤,水順著輕薄的面料蔓延濡濕了因子虛的全身。
原來因子虛的半邊身子都淋了雨,沈問自己和兩人中間的湯罐卻完好。
他要比因子虛高,這一幕顯得滑稽。
因子虛道:「明日早些過來,一直耗著你也不是個事,來教你一點真本事。」
他目光坦蕩:「你應該也看出了,教你不是我的本意。」
他的本意是在沈國公面前刷個眼熟。
因子虛不要臉,但他的那張臉過分美麗。
因子虛又笑:「但是緣分在此,能教些什麼就是什麼吧。」
可因子虛那時後不知道: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是凸碧,緣分這東西是玄學,有正緣有孽緣。
而沈問,就是孽緣。
沈問學了因子虛的才學,也學了他那時的心狠手辣。
……
祭台上三尺有神明,因子虛覺得自己正在被審判。
莊琔琔突然有一種自己很礙眼的感覺,自己家先生和悅神舞者之間的氛圍怎麼看怎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