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像在這一場共舞中了結了彼此的執念。
因子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下一秒,變故橫生。
涼都午夜常常靜謐,偏偏除夕是個意外,漫天的煙火炮竹一直不歇,喧囂的味道久久不散,在絢麗煙火之中的黑煙並不明顯,但權持季可以察覺。
因子虛知道,失火是衙內該管轄的事情,權持季可不用親力親為前去救火。
他千算萬算,偏偏算漏了自己的花球會被權持季這個假正經搶了。
周圍的人群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因子虛皺眉看向權持季。
明明一舞完畢,對方卻沒有要跳下祭台的心思,好像是早有預料。
因子虛諾諾提醒:「儀式結束,官人可以下去了。」
權持季卻看向遠方的滾滾而來的黑煙,叫了戴三七一聲,吩咐道:「把琔兒送回去。」
權持季又看向了因子虛:「城外危險,我陪你出去。」
權持季的眼睛眯了起來,像要藏住什麼不坦蕩的心思。
弄死黑七的時候,他也是笑成這幅如花溫柔的模樣。
因子虛大事不妙:「……」
對於權持季突如其來的溫柔體貼因子虛簡直要抓狂。
權持季真是個古里古怪的人,笑眯眯奪人性命。
因子虛想:他應該瞧出來了。
果不其然,因子虛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面具歪了一角,露出了兩絲亂蓬蓬的鬍子,他猛地抬了眼睛,果然看見權持季依舊似笑非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鞘的刀安好地掛在他的腰上,但是刀鞘已經落到地上,還纏著兩絡因子虛的鬍子。
哦……真的叫權持季看出來了。
聽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想來剛才就是權持季趁著悅神舞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覺的用刀尖掀了那小角的面具。
因子虛就說嘛,權持季怎麼可能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要知道,因子虛在權持季面前簡直就是手無縛雞之力,他不想死。
因子虛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朝權持季勾了勾手指頭,做出了一副弱小可憐的模樣,慢悠悠地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
扣在面上的面具微涼,描繪得粗糙的線條近看並不賞心悅目,但是幸好因子虛面上還扣著這個面具,讓權持季看不出他面具之下陰沉的臉色。
祭車緩緩,周圍的看客越來越少,大多數人都被城外的大火吸引著注意,甚至,因子虛可以聽見火景那邊的喧鬧。
因老闆袖口有迷人眼睛的藥粉,腳上的靴子可以甩出一口雪白的刀刃,他知道半裁葉已經回來,正藏在暗處關注著權持季和因子虛。
因子虛一聲令下,半裁葉就可以從天而降把因子虛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