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虛這個人不正派,他喜歡逗弄小孩,還喜歡在危急關頭犯個賤。
比如此時,他竟還能和權持季談笑風生。
因子虛一手托著花球,聲線因為剛才不斷跳躍的舞步而顯得有些不穩,聲音沒裝好,比剛才要粗糙一點,倒顯得他說活的時候莫名帶上了一點神性的味道。
「聽官人許的願望,看樣子是還有人要尋?」
權持季皺眉看向了因子虛:「是。」
「什麼人?」
權持季瞥了他一眼:「良人。」
因子虛反而笑笑:「敢問先生找的到底是一個良人還是在下這樣的賤人,或者說,都不找,你尋的可是一個啞巴?」
不怕死的人還有心情去挖苦別人。
目光在那一刻碰撞,因子虛呼叫了一聲:「半裁葉。」
可是權持季的刀已經落到了他的脖頸,虛虛地抵著。
第54章 不舍嗎?
因子虛還是笑,刀在頸上,他恍如兒戲一樣,還扇風點火:「先生,你當時咬著我的胸口說要我跟了你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權持季瞭然,他早就懷疑因子虛就是那個啞巴,如今得了證實,不由一聲冷笑:「因老闆吧因老闆,你該玩得多開心?只可惜,要把自己玩死了。」
「現在就可以動手了。」因子虛眯眼:「權持季,你在等什麼?是不舍嗎?」
對峙,屏息,因子虛倒真希望權持季是色令君昏。
他深喘,看向刀刃,語氣悠悠:「等什麼呢?難道……在等我跪下?」
他真誠:「那也不是不可以。」
此時已經出了城門,權持季終於出聲,滿意道:「等什麼?自然是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再殺了你。」
「涼都人都信奉月神,要是讓太多人瞧見了……」權持季傾身,聲音毛茸茸陰惻惻的,就像是在咬牙切齒:「我怕因老闆這舌燦蓮花的一張嘴能騙出全城百姓的唾沫星子來把本官淹死。」
周圍抬著簇擁著祭車的敲鑼打鼓的人都停下步子,半裁葉也從樹梢一躍而下,頓時數十把刀齊颼颼地指向權持季。
「巧了,在下也在等,在下可不能叫城裡人看見悅神的隊伍其實是一夥土匪。」因子虛嘚瑟:「先生該不會以為我就沒有什麼後手吧?」
但抵著脖子的刀並沒有如因子虛所料被收回,反而更逼近了一點,血液落在脖子上,感覺溫熱,身子卻寒涼。
因子虛挑了挑眉毛:「先生是要和我現在就一起死嗎?」
權持季的手臂微微一逗,指向了因子虛的腦袋,翹起的嘴角弧度明顯:「因老闆為什麼會覺得是我們一起死,我的刀插透你的腦袋甚至都不需要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