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豐正:「……」
或許因子虛還是這樣安安靜靜地死掉比較妙。
想起因子虛,葛豐正就頭疼,說這傢伙有病決計不是在罵他,而是他真的有病。
當年在高堂之上初見許沉今,他意氣風發,潑墨一樣飄逸的發高高的束起,髮辮里還有兩簇用銀髮扣別住的小辮兒,額頭光潔明亮,桃花眼笑意盈盈。
他是新晉的狀元,是戶部尚書排行老二的嫡子。
許沉今抿唇,高談闊論,正是少年風光,口口聲聲全是鴻鵠壯志。
葛豐正毫不懷疑,許沉今就是一個風光齊月的玉人,出口成章的才子。
印象的轉變是在一年太后設中秋晚宴時,許沉今卻在御花園裡逗著蝴蝶,見到葛豐正,這位年輕的大人笑眯眯地露出可愛的梨渦,問他:「呀,葛大夫也出來透風嗎?」
葛豐正對這個年輕人沒留什麼心眼,看著他就像在看徒弟陽長一樣,點點頭:「是,太悶了點。」
許沉今的笑容那叫一個花容月貌:「在下在席上見到了見手青這一類的菌子,在涼都,這東西炒不熟可是要吃死人的,供奉到這裡的吃食都是五花八門,有沉今見過的,有沉今沒見過的,我怕死。涼都人都說,紅傘傘,白槓槓,吃完一起躺板板,要是在下真的吃了這不乾不淨的東西,葛大人會救活沉今的吧。」
葛豐正還覺得這個容貌乖巧可愛溫柔似水的年輕大人杞人憂天的樣子真可愛,遂拱了拱身子,拍了拍胸脯:「當然。」
許沉今的笑容突然就變得惡劣了,眸子裡閃過一份亮色,眉毛微微揚起,笑意不達眼底,怎麼看怎麼像是不懷好意。
然後,下午就傳來了許沉今就中毒的消息,吃菌子中毒。
葛豐正:「……」
他就不該把許沉今當陽長看,陽長要是養成了許沉今這樣就廢了。
葛豐正火急火燎的跑過去,好不容易把因子虛的命搶了回來,面前的年輕人卻一點也不正經,還和他形容那盤毒菌子到底有多口感順滑,簡直叫人食指大動。
葛豐正:「……」
有人在太后的中秋宴會上中了毒,當然要找一個說法,最後那罪名落到了貴妃的貼身奴婢身上。
可葛豐正分明記得,貴妃馬氏背後的人是閣老,而閣老連日彈劾太子遠勛。
許沉今這一舉動就是不安好心,在宣戰罷了。
有一些人看起來一副柔弱無骨文人樣子,一出手就是瘋子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