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避免肉疼的話,因子虛還是很樂意於抹黑自己:「我是沒有廉恥之心的,我說好好洗澡也就是一個玩笑話,先生你不能真的信啊,我都百八十年不洗澡了。」
權持季:「……」
他算是看明白了,因子虛這個狗賊就是反悔了,不想讓權持季說上就上了。
權持季看著因子虛那一身叫人糟心的「破洞補丁大紅大綠」,還是忍下了。
「戴三七,把他塞馬車裡面吧。」
至少不能丟一路的臉面。
化龍江水濤濤,李公公給聖上批了一件毛領子:「陛下,雖然春至,可是天兒還是不好,江邊這風可大呢,咱家怕您身子。」
聖上卻沒什麼表情:「許沉今來了嗎?」
李公公趕忙回了一句:「來了呢,就在候著。」
聖上抬了眼睛:「叫他過來吧。」
「是。」李公公言罷,很有眼力見地招了招手,叫因子虛趕快過去,還掩住了自己的鼻子,實在是被因子虛這副髒兮兮的樣子噁心到了。
原來不是說這個廢相許沉今是一個玉做的人嗎,現在看起來,都是騙鬼的。
因子虛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咳了咳,又把頭低了下來抵到交疊的手上,背彎彎拱起,恭順道:「罪臣許沉今,拜見陛下,」
聖上斜目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和李公公一樣對因子虛如今這副鬼樣子做出什麼表情,只是感嘆:「許沉今,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還記得,你在太學當皇兄的侍讀之時嗎。那時,太傅對我們這些皇子沒什麼喜色,卻偏偏喜歡你,你和皇兄最要好。」皇帝譏諷的笑意掛在嘴角,低聲看向因子虛,等候他的回答。
因子虛回了一句:「不記得了。」
皇上又揚起了腦袋,腳尖停在因子虛眼前,沒叫因子虛起來:「真的不記得了?那你可還記得你那『雨打芭蕉圖』?」
言罷,這個書生樣子的帝王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像是滿意於因子虛褪去了所有的乖張,變得和狗一模一樣。
要是許沉今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那就是要斬草除根的,要是許沉今現在變得乖巧,那許沉今便是一顆最趁手的棋子。
聖上好像是大發慈悲一樣:「許沉今,還想要官復原職畫出那雨打芭蕉圖嗎?」
因子虛抬眼,目光狠辣:「想。」
聖上滿意,撫掌大笑:「那好,朕要你拿權持季的兵權來換,就是叫權持季死了也沒有關係。」
坐山觀虎鬥,沒有什麼要比這個有趣了。
這就是他要賜婚給權持季和因子虛的理由之一,互相牽制的兩條高傲的狗,到底誰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