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虛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呼吸不上來,他就一邊喘著氣一邊玄乎乎道:「誰說在下不會未卜先知,我預見了你的願望會落空,預見將來,我會在高處看你卑賤如泥。」言罷,因子虛哈哈大笑,好像要為了這個笑容竭盡全力,他笑得凌厲,笑得癲狂,笑聲卻是堅定,一口血齒張揚,明明這樣可怖可憐的樣子,他的笑容卻是肆意:「哈哈哈……」
我是許沉今,我是天才,我是高高在上,我不會死,我……我哪有那麼容易就示弱。
「你該想起,在以前,你和聖上我都不屑一顧,你們都是一模一樣的廢物。」因子虛歹毒地歪了歪腦袋。
"死到臨頭,夢倒是越做越荒唐了。"夏橋一把把因子虛扔了下去,最後下馬,把因子虛軟趴趴的一條腿繫到馬鞍邊用來掛布搭子的一個生鏽小鉤子上面,這才上去,帶著自己的私兵離開:「許沉今,你猜的沒錯,宮裡面出事了,你也是好運,死到臨頭還有一場好戲觀看,今夜,是帝王駕崩時。」
今夜,是帝王駕崩時。
因子虛的背後疼痛,不用看他就已經知道都是一片血肉模糊,這個時候聽到這個消息,因子虛張狂大笑了起來,一點兒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只有暢快在心裏面喧囂,快意在大腦裡面揮之不去,他的笑聲清脆好像銅鈴,問向夏橋:「是你乾的嗎。」
夏橋沒心情正面回答,可是他說的話和承認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夏橋道:「操縱在手裡面的狗總是異想天開認為他是真正的主人,如果有了機會,這狗當然要儘快殺了,我們安邦相信快刀斬亂麻,越是猶豫越會敗北,不是嗎。」
「是。」這是今天因子虛第一次向夏橋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我很想看看聖上是怎麼死的,你又要給聖上的死找什麼藉口,對了,今天,高氏的死也和你有關係吧,沒有人比你更想看大啟皇室絕後了,聽到高氏肚子裡面有了孩子,你該多急。剛剛好又讓你知道了我和權持季的事,所以你選擇了這個時候,連我都是你計劃裡面的一部分,對吧。」
夏橋也樂意在因子虛活不了多久的時候答疑解惑:「是這樣,不過我還以為你和權持季只是在演一場戲給聖上看,誰知道你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把權持季賣了,我捫心自問,是個奸詐小人,可是比起你來,相形見絀。」
夏橋惡意道:「真可悲啊權持季。」
因子虛艱難地把自己的手肘抬了起來,看了一眼,衣服肘關節的部分已經破破爛爛,碎布片黏著鮮血淋漓的皮肉,死肉被泥水泡的發白,一動作就疼:「他好可悲,我好愉悅。」
說到這裡,因子虛旁若無人地唱起歌來:「躺板板,睡棺棺,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親朋都來吃飯飯;吃飯飯,有傘傘,全村一起躺板板……」
夏橋:「……」
許沉今,終於還是瘋了。
第86章 玩你
夜好深,卻不安靜,多事之秋,各位步履匆匆。
因子虛在泥水中被拖行,聲音咿咿呀呀,好像是笑看這世間百態,身體疼得哆哆嗦嗦,聲音越來越低,可還是在唱著,節奏沒有亂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