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我?」夕伸出手,突然握住了舒莫的手腕,他強硬地將舒莫的手翻過來,露出手腕上一圈紅腫的痕跡,舒莫下意識想要抽回手,然而那白玉般的手指僅僅只是按在他的手上,就讓舒莫動彈不得。
比面對貪婪時更加恐怖的壓迫感傳來,夕伸出手指,點了點那一圈紅痕,舒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卻突然目光一凝,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在被布料包裹的地方,夕再拉上去一些的部位,就是貪婪所留下的印記。
冷汗幾乎要從他的腦後流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舒莫突然異常清晰地意識到到了一件事:如果在這個時候、這一刻,不管夕知不知道貪婪對他做了什麼,但那個印記要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面前……就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舒莫的身體緩緩僵直,他眼睜睜地看著夕張開手,手掌猶如一隻大蜘蛛般圈在他的手腕上,在又冰又溫潤的觸感傳來後,男人移開手,舒莫手腕上的痕跡便消失不見。
夕似乎發出了一聲哼笑:「你來見我的時候,身上甚至帶著符蟲,手腕上還帶著傷。」
「就是這樣的你,卻說要來照顧我?」
男人的聲音悅耳,尾調卻微微上挑,以至於帶上了一絲很淡的微嘲語氣,又仿佛只是在說明一件很小的事。他仿佛在藉此發泄不滿,然而舒莫卻全程並未被他的話驚動。
他太慌張了,只專注于思考貪婪留下的印記有沒有被發現,以至於夕鬆開手時,舒莫做的第一時間便是迅速將手回抽,接著放在身後擋起來。
這一舉動難免顯得有些倉促,他害怕夕注意到這一點,於是只能語氣加快地吸引男人的注意:「我可以幫你。」
「我可以幫你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
舒莫又補充了一句:「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可以幫你的,既然你選擇了我,那麼你也是需要我的不是嗎?」
夕勾起唇,他的手指張開,突然點了點自己的胸膛:
「說到這裡,我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解開我的鎖鏈。」
「——不行。」
兩個人的聲音近乎一同出現,一時之間,舒莫甚至閉上了嘴。他像是害怕激怒夕似得,接著說道:「你……太危險了。」
「而且就算你能離開收容室,你也沒有辦法掙脫實驗所的牢籠。」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夕嗤笑了一聲,卻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從他的鎖鏈內仍然在不斷地流出血水,血水又化為絲帶回歸身後的血海。舒莫看著這一幕,突然伸出手想要靠近他,夕並未阻止他的接近,男人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黑髮青年小心翼翼地貼近過來,接著伸出手,按在他的傷口處。
不知是因為什麼,被舒莫按住的部位仿佛收到了某種安撫,猙獰又恐怖的傷勢開始緩緩平息下來,連血水都不再湧出。舒莫臉上露出有些開心的表情,但下一秒,夕卻伸出手推開了他。
男人的這一舉動導致剛剛修復一些的傷勢再次迸裂,舒莫臉上划過一閃而逝的疑惑表情,像是在困惑:夕為什麼拒絕他?
「我不需要你這麼做。」夕的聲音提高一些,他就那樣站在原地,用手輕撫過自己衣袍的下擺,兩手重新交疊,姿態從容:「也不需要你透支你自己為我做這一切。」
「可是……這就是我應該做的。」舒莫站在那裡,臉色微微發白:「難道你不想被治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