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說完這句話後,就重新抵下頭,一言不發,所長冷冷地望著他,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就要一刀捅穿他的心臟。
然後,在下一秒。
一枚石子突然從半空中出現,砸在了舒莫的身上。
血跡從青年的衣角流淌下來,那一瞬間,舒莫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他輕輕地唔了一聲,然後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所長依舊用一種冷漠至極、也冷血至極的眼神望著他,片刻後,男人說道:
「失望?」
「實驗品的看法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所長低下頭,狩日等待許久,終於可以完全撕裂面前的青年。所長的長刀又深入一分,幾乎已經按在了那顆跳動的血肉上,青年就算真的是個污染物,但他被擊穿心臟,也會迎來死亡。
但沒有關係,只要所長殺了他,那麼作為污染物的青年就會重新復活,到那個時候,舒莫就沒有辦法再欺騙他了。
但是,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所長的耳邊響起來。
……如果他真的只是個普通人呢?
如果他……真的沒有騙他呢?
他手裡的狩日貫穿舒莫胸膛的那一瞬間,他到底是會得到一個實驗品,還是會得到一具屍體?
沒有關係,他還有其他方法讓舒莫復活。所長權衡著,將舒莫的生死放在天平上稱量。那樣他只是會損失一份珍貴的「藥」罷了,就算舒莫變成了一個廢人,那他也可以養著他。
舒莫的生死不重要,他是死是活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那麼他為什麼會猶豫呢……?
面前的人不斷發著抖,垂死的獵物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來臨,此時正閉著眼睛,準備迎接死亡。但是舒莫再也不肯看他了,所長望著面前的人,端詳著、審視著。
他不肯再看著他了。
如果舒莫重新復活後,也不願意再看著他呢?
男人垂下眼睛,眼皮搭在那隻血眸上,片刻後,他像是感到索然無味。正在青年傷口最深處深深扎著的狩日被直接拔出,上方的金紋驟然爆發出強烈的光澤,但卻被它的主人直接收了回去。
所長看著舒莫胸口的傷,青年的胸膛深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血口,其中卻只有淡淡的血色,過了一會,才有血從裡面湧出來,只要再往前一點點,舒莫的心臟就會被那把匕首完全貫穿。
然後,他閉著眼睛,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腳軟了下來,青年睜開眼睛,幾乎差點踉蹌著倒在地上,他的眼中出現一瞬間的吃驚,在下一秒即將倒地的一瞬間,被一雙手穩穩扶住。
舒莫瞪大眼睛,望著面前面無表情的人,所長的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讓他恐懼的瘋狂表情,甚至於,所長的那隻血眸也顯得有些黯淡,他看上去冷漠疲倦,又恢復成了一幅倦惰的模樣。男人伸出手將青年擒在懷裡,用力抱住他的身體,接著將下巴按在舒莫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