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度暫且不知這人身份,可自己身份卻已經被看穿了。別無他法,他只能先跟上去看看這人意圖。
那白衣人氣定神閒走在前面,殷雲度一邊走一邊思考他那句師伯是什麼意思。
殷桓的師兄?
殷雲度絞盡腦汁也沒想起殷桓從前提起過他有什麼同門師兄。
流雲閣建築曲折迂迴,繁陰鬱郁,原以為已經沒路了,卻不想撥開濃郁綠蔭,其後別有洞天。
這院子的位置實在隱蔽,四周高大的林木遮擋得不見一點日光,雖綠意盎然但卻不宜久留。
只站了這麼一會兒,殷雲度心底就已經開始不適了。
人還是得見太陽的。
大概是看出殷雲度臉色不好,那白衣人朝他一笑:「怎麼?覺得這地方陰鬱不舒服?」
殷雲度沒說話,那人繼續自說自話:「我方來時也不喜歡,習慣了就好了。」
殷雲度聞言轉頭看他,那人卻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沖他作了個「請」的手勢:「進屋吧。」
房屋全系木材製成,隨處可見精巧的榫卯結構。
這房子的建造者必然是個心靈手巧的……
地面鋪有竹蓆,一木質矮桌在門口位置放著。殷雲度在那人的示意下盤腿落座,隔著這張小方桌兩人相對而坐。
「雖然是你師伯,但你爹肯定沒怎麼跟你提過我,所以我還是多言兩句吧。」那人摸起桌上的酒盞,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殷雲度倒了一杯:「在下姓岑名寂字雁寒,從前和你爹是總角之交,後來和他一同拜入劍尊門下,因略早了他幾刻拜師,便成了他大師兄。」
殷雲度沒喝他的酒:「我沒聽我爹說過。」
「所以我說是『從前』啊。」岑寂沒有因為他的反駁生氣,反而樂呵呵繼續笑:「現在我是他提起來都嫌晦氣的人,也是是流雲閣的主人……嗯,名義上的。」
「好了,敘舊到此為止。」岑寂沒留給他太多消化信息的時間,笑眯眯朝他伸手要揭他的假面:「你爹這手藝還是這麼爛,師伯手藝雖然比不上你師叔,但比你爹可強多了。揭下來吧,師伯給你做新的。」
殷雲度一驚,身子朝後一撤避開了他的手。
「你這孩子,躲什麼呢。」岑寂語氣略微有些冷。
「哐當——」殷雲度身體不受控制的直直砸到桌上,他面前滿溢的那杯酒被撞翻,酒液撒了一地。
岑寂表情溫和可親,但鋪天蓋地的威壓昭示著他現在的心情完全沒有表情那麼平和。
殷雲度咬著牙努力讓自己別栽到地上搞得太狼狽,他被壓製得死死的,這人修為起碼高出了他兩個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