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度看了眼頭都沒抬正若無其事吃蓮子的岑丹溪,沖應憐一笑:「我也不記得了,或許是昨天大家都太累了吧。我做了些凡人界的菜,應姑娘要一起用午飯嗎?」
岑丹溪終於有了點反應,有些護食的往自己碗裡多夾了幾塊豆腐。
應憐顯然被這味道勾得饞了,但她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了,我早就辟穀了。」
「那真是可惜。」殷雲度目光掃過她頸間隨著搖頭而晃動的銀鎖,樣式精巧,上覆麒麟祥雲紋樣,華美異常。
殷雲度微笑誇讚:「應姑娘這長命鎖真是漂亮,想必絕非凡品。」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紋樣是凡人界的皇室徽印,民間不能私自拓印。
「我父親給我的,我便戴著了。凡人界得來的而已,能是什麼稀罕東西。」應憐有些心不在焉的打了個哈欠,沒放在心上。
「我聽崔師兄說,應姑娘不是同應宗主和夫人一起去賞瓊花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原本是去賞花的。」應憐有些低落:「但是母親突然又不太好了,我們不得不趕回來。」
殷雲度狀似不經意問道:「應夫人身體一直不太好嗎?」
東闕宗素以醫術占卜聞名於世,宗主的夫人卻久病不愈……
「自我記事起,母親的身體便這樣了,這些年一直不見好。」應憐眉頭緊蹙,低落道:「我每每問起,父親都說讓我不要因此憂心,他會治好母親的。」
她攥緊了衣裙:「每次母親有什麼事,他總強作無事讓我不要管趕我出去玩,可我也想幫忙……」
殷雲度才剛安慰了兩句,就聽「啪嗒」一聲,岑丹溪的筷子落到了地上,而他本人已經因為痛苦蜷起了身子。
不知看到了什麼,殷雲度瞳孔一縮在應憐看過來之前伸出手以寬大的衣袖擋住岑丹溪,隨後語氣嚴肅起來:「抱歉應姑娘,岑公子身體不適,我們先失陪了。」
應憐有點懵,怎麼一個兩個的身體都這麼脆弱:「要不要我幫忙請個醫修過來?」
「多謝姑娘好意,在下也略通一些醫術,這種程度能處理得好。」
「哦……哦。」應憐看著他熟練的把人抱起來,覺得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那我就先告辭了。」
殷雲度朝她一點頭,便腳步匆忙抱著人進了房間。隨後一揮手,將屋外布好了結界。
岑丹溪在他懷裡冷汗涔涔捂著頭頂,牙齒把嘴唇咬得毫無血色。
「阿圓……」殷雲度將他放下,讓他靠在床頭。岑丹溪痛得面色發白,想拿手去掰那剛冒頭的幼角,卻被殷雲度握著手腕攔住。
幼龍還不能稱為龍,此時尚且無角,稱虬。龍以角聽聲,故而幼龍是聽不見的。
只有長了角才能聽見聲音,算作成年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