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
殷桓的字跡繼續:
[愛我。]
另一人的字跡:
[說好了用了禁言咒都不許說話好好讀書,你出爾反爾?]
殷桓的字跡:
[寫下來的,不算說話。]
另一人的字跡端正起來,像是從一旁挨了過來:
[回宗門師尊就要考你,車程只剩不到兩個時辰了,學不學隨你。我和大師兄說好了,你再背不過下次不幫你抄書了。]
殷桓的筆跡糊成一團,像是悲憤極了胡亂畫了幾筆。這團亂七八糟的墨跡底下,他又寫道:
[我好可憐,懌桐說愛我好不好?]
底下跟著另一人的字跡敷衍寫道:
[嗯嗯,愛你,快學吧。]
殷雲度把紙張折起來,重新抬頭看向書架。
他好像知道這些書的兩個主人是誰了。
他有些難以想像鳳珏與殷桓相處時的樣子。
或者說,他難以想像這兩個人原本相愛卻被命運毫不留情的拆開後的樣子。
他們相遇、相愛,然後離別,各自死去。
像世間諸多悲情故事那樣泯滅在人海里,不留痕跡。
殷雲度生出些唇亡齒寒的恐懼來。
前世的他和岑丹溪,似乎也是一樣的結局。
手腕上的小蛇不知什麼時候游到了他肩頭,蹭了蹭他的臉。
殷雲度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岑丹溪尋求一點安慰:「這次我們不會再變成那樣了,對吧?」
小蛇沒有說話,只是吐了吐信子。
。
馬車到了目的地,進了東闕宗後殷雲度才發現,原來不止應如許,東闕宗每個人都喜歡往身上掛東西。
來往進出的每一個人腰間都有紅系帶穿起的銀質腰鈴,最多的是腰間只有一個鈴鐺的,也有掛兩個三個的。
殷雲度觀察了會兒,得出個結論。這鈴鐺應該是代表了某種等級,鈴鐺越多,等級越高。
殷桓早先便與應如許通過信,於是一早就有人等在這裡接應他們了。
來接引他們的是個腰間掛了四個鈴鐺的少年,見他一直盯著鈴鐺看,於是主動解釋道:「在東闕,雲鈴代表身份。一個鈴鐺的是外門弟子,兩個的是內門弟子,三個的是各長老門下親傳弟子,四個的則是宗主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