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和東闕宗彼時的宗主親傳弟子應如許關係不錯,若遇上什麼棘手的事也能有個照應的人。
於是他一拍腦袋,選定了第一次歷練的地點——許州。
初到許州岑寂就發覺了不對勁,目之所及一片蕭條冷寂,這場景和傳聞中繁華熱鬧的許州相去甚遠。
經過一番詢問打聽才得知,原來自前幾日起許州境內便興起了只傳染修真者的奇怪疫病,修為再高也不能倖免。現在許州內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人人自危。
聽說染上這疫病初時只是精力不濟難以凝神修煉,中期便開始修為層層倒退,後期便會修為盡失最終化為一灘爬滿怪異蟲子的膿水,救無可救。
因被招來的蟲子鬼一般怪異醜陋,所以許州人管這蟲子叫鬼面蟲,將這疫病稱作鬼疫。
更可怕的是從染病初期到死去,全程只需短短七日。許州已經因此疫病折損了三名金丹修士,數十名築基以上修士了。
岑寂聽得皺眉,事有蹊蹺,他決心一查究竟。聽說染病的修士都被東闕宗的人集中到了城西的破廟中,他便提劍趕到了那裡。
比起城中的安靜淒冷,這裡倒是有動靜——呻吟慘叫聲不絕於耳。
岑寂蒙面閉氣走進廟宇,這裡四處鋪著草蓆,上面躺著或哀叫或安靜得生死不知的人。
他看了一圈,程度輕的消瘦眼下烏青,程度重的身上已經開始潰爛。
許州的治安按理說是由東闕宗負責,但眼下寺廟外圍這麼多的傷患,竟沒看到一個身穿東闕宗法袍的修士。
岑寂繼續往裡走,終於看到了一個東闕宗的人。
眼熟的白色法袍,紅色系帶在腰間掛了四枚銀鈴,一刻不停的在傷患間輾轉。
岑寂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道:「應如許?」
那人還在忙碌,像是沒聽到。
於是岑寂又提高音調喊了遍他的字:「應何若!」
應如許像是受到了驚嚇,終於從沉浸的狀態中抽出身來,回頭辨認一番,像是忽然認出了他,驚喜道:「岑師兄?」
「是我。」岑寂向前走了兩步,皺眉道:「這裡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東闕宗其他人呢?」
應如許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尷尬,又有些失落,然後勉強笑笑:「不止我一個,還有阿似……」
岑寂大約猜到了,東闕宗其他人概是怕自己也染上這難纏的疫病都躲得遠遠的了,只有應如許攢著那股固執勁兒不肯離開。
岑寂也無意讓他為難,於是繞過這個問題問道:「你師尊呢?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