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來岑寂前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故去的,前世沒什麼交集,自然不甚在意。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殷雲度心徹底墜入谷底,他儘量平復著語氣問道:「長老,可否細講?真的沒有轉圜餘地了嗎?」
「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麼,全身靈力都被抽乾了……身體枯敗成這樣想來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一次兩次興許還能補回來,但像他這樣不要命似的一遍遍竭澤而漁,如何還能轉圜?」
青囊長老直搖頭:「說得通俗些,現在他這具身體就是一顆被擠乾淨了水的果子,靈力就是果子裡的水,全部擠出來倒是容易,但擠出來以後怎麼可能收的回去呢?」
大概是從前見面時岑寂看起來實在是精神得很,甚至還有餘力翻著白眼聊別人的八卦,殷雲度還是覺得他快死了這個信息不太真實。
「唉,這小子和宗主有些仇怨在,別讓宗主看見他,你快把他帶走吧。」青囊長老開始往外趕人:「當年他身子骨好的時候讓宗主捅兩下沒事,但他現在這個樣……估計宗主劍還沒抽出來只用劍鞘就能把他戳死。」
殷雲度心道他爹嘴硬心軟知道了這事不掉眼淚就不錯了,但還是沖青囊長老道謝然後點頭:「我知道了。」
殷雲度把岑寂暫時接到了自己的住處。
岑丹溪又成了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他守在床榻一側,像是想到了什麼般抬手劃破了自己指尖,將血滴進岑寂口中。
殷雲度守在旁邊沒說什麼,雖然知道無濟於事,但總要讓他試試。
不論有沒有用,至少盡力了。
殷雲度略懂一些醫術,他搭上岑寂的脈探查,確實比方才強勁了些,但效果微乎其微。
岑丹溪的血對普通人和修為低的修士自然是好用的,但若是用到岑寂這個修為的修士身上,起到的效果就相當微弱了。
這就好比同一瓢水倒進碗裡會溢出來,倒進江里卻連一絲波瀾都掀不起來。
岑丹溪抽回手,表情怔怔的看向殷雲度:「為什麼沒有用呢……」
岑丹溪茫然失措的模樣看得他心疼,殷雲度輕輕攏著人肩膀往懷裡帶,他也不甘心,這世上怎麼會有解決不了的事,只是前人還沒找到解決辦法而已。
前人做不成的事,說不定他們能找到辦法解決呢。
凡事總要有第一個。
殷雲度輕拍著岑丹溪的背,低聲道:「會有辦法的,我們一起去找,總會有辦法的……」
頸間忽然傳來些濡濕的觸感,殷雲度一愣,岑丹溪抽噎著,伏在他肩頭哭起來。
前世他遇到岑丹溪時太晚,那時候岑丹溪已經不再哭也不再笑了,他已經錯過了能理解這些感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