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岑寂知道自己在北茫多少得把殷桓當話題提出來嗆兩句,結果岑寂卻沒了聲音,就這樣坐在那裡石像一樣眼神空洞洞的發呆。
「岑師伯。」殷雲度見他表情實在奇怪,於是猶豫著發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舒服嗎?」
「感覺?我感覺我不如直接死了。」岑寂喃喃:「低估了我這肉身了,居然還沒死。」
見他能正常說話,殷雲度抓緊問道:「岑師伯,北界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在那裡?」
岑寂看他一眼:「你這問的什麼廢話,北界還能發生什麼,當然是起了動盪封印鬆動,我當然是來加固封印的。」
這和殷雲度想的有些出入,至少他沒料到岑寂會一點彎彎繞繞也沒有回答的這麼直接。
「這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就是沒想到師伯回答得這麼……」殷雲度盡力找了個合適的詞:「乾脆。」
「因為沒什麼好瞞的了,我以為來這一趟肯定要死,所以提前寫好了坦白所有事的絕筆信放在了我徒弟那裡,如果我二月初一沒回去,就讓他把信給你爹。」
岑寂仰著頭看天,雖然面無表情,殷雲度卻無比真切的感受到了絕望:「我就差把我三歲尿床的事也寫進去了,結果我沒死……」
殷雲度摸了摸鼻子,這事鬧的,確實挺尷尬的。
但是他爹的樣子實在不像是看過絕筆信了。
保險起見,殷雲度問道:「我爹說,當年湯谷被圍師伯也去了,但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隱情……師伯能不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見岑寂不是很想回答,於是殷雲度善解人意道:「師伯實在疲憊的話,那我可以叫我爹過來問他……」
「我說!我來說,別叫殷桓過來。」岑寂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頭疼:「當年我還在仙盟任司務,雖然不喜歡幹這活,但是能每天懟到他們臉上罵他們,也挺有意思的……」
「後來某天,當時仙盟的盟主忽然找到我,說有個任務,要求我必須要去……我聽了這要求覺得荒謬,便一口回絕了。」
「但他說這次若我不去,會死很多人。於是我猶豫了下,還是去了。」
殷雲度聽完,有些疑惑:「師伯完全是不知情被人誆過去的,那為什麼遲遲不肯解釋?」
岑寂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他才出聲,緩緩道:「因為我不止去了,我還見到了小師弟。」
「我娘?」殷雲度也是一驚,他猛地站了起來,復又坐下。他盡力平復著語氣:「然後呢?」
岑寂語氣低緩:「然後,然後……原本用來鎮壓北界的兩棵樹沒了,被鳳凰火燒毀了,你猜現在是誰在鎮壓北界?」
殷雲度心頭湧上不詳的預感,他將問詢的目光投向岑寂。
「對,現在鎮壓在北界的,是小師弟。他以自己原型為祭,以身為陣,封印了北界。」岑寂表情平靜,語氣帶了些顫:「但還是不夠……封印不時需要加固,他拜託了我,請我一定不能讓封印被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