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如約不時要聽一聽殿裡的動靜,章回便安撫她:“還有會子呢,三更天準時停,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約道是,重又收回身子,靜靜侍立在門旁。這一個時辰變得很漫長,熬到後面腦子裡空白一片,唯等著引磬的撞擊聲停下來,等著殿裡誦經的人合上經書。
因皇帝要在次間過夜,章回提前上那裡布置去了。著人安排起居的雲龍鋪蓋,還得盯著手下的宮人熏被子、準備寢衣軟鞋。
如約一個人站在大殿外,四下無人時,仔細打量了殿門兩眼。很結實,只要插緊門閂,一時間想撞開不容易。
時間慢慢推移,心潮一陣陣地澎湃,只等時機一到,就能去做五年來一直想做的事了。
然而就在這時,半闔的英華門忽然被推開了,余崖岸帶著十幾名錦衣衛繞過碑亭,直奔正殿而來。
如約的腦子裡轟然炸開了驚雷,見他抬手一擺,身後的錦衣衛退到院子兩側站定了。他卻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寒光四射,直勾勾地盯住了她。
“魏姑娘,”他在她面前站定,嘴裡吐出的話,足以把她的偽裝撕得粉碎,“楊穩在哪裡?”
本能的反應難以掩藏,她那一刻真有些慌,但仍是極力保持鎮定,欠身道:“余大人,奴婢不知道揚掌事在哪裡,今兒也沒見過他。”
“是麼?”他似笑非笑看著她,“楊穩今兒稱病告假了,我搜了他的直房,沒有找見他。一個生了病的人,不在床上躺著,忽然不見了蹤影,你說他會上哪兒去呢?”
如約知道大事不好了,原本他們這次的計劃就很冒險,躲避御前的人不算,也忌憚錦衣衛插手。他們只是在賭,賭運氣不那麼糟,賭錦衣衛有內閣要對付,疏於對楊穩的防範,賭余崖岸相信楊穩已經被馴服,早就認命了。
可事實顯然不那麼樂觀,錦衣衛這個時候出現,距離三更天只有不到半個時辰了,究竟是為什麼?
如約眼下只有先撇清自己,畢竟楊穩的身份眾所周知,她把自己擇出來,就是保全彼此了。
勉強笑了笑,她說:“奴婢不知道。也許揚掌事瞧太醫去了,也或者忽然有要事,出宮去了。”
可惜這話糊弄不了他,他深深望進她眼裡,壓著聲道:“魏姑娘,你猜我讓那些人遠遠站著聽令,獨自一人私下找你交涉,是為什麼?”
他本就是陰險兇狠的人,操上了那種審訊人犯的語氣,便讓人不寒而慄。
她向後退讓了半步,“余大人,您究竟要說什麼?奴婢只是個小宮人,您這樣,嚇著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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