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娘這刻倒是開懷的,要不是被家裡拖累,她合該過得挺滋潤。這兩天她也勸自己別想那麼多,但心思鑽進了牛角尖,就是出不來。到底她和這些拿俸祿的宮人不一樣,她要是一敗,可比他們都不如,所以無論如何得撐住。
天熱起來了,今早內造處讓人在滴水底下裝了席箔,這會兒捲簾高低錯落地放著,她往陰涼處站了站,覺得外頭日光刺眼,曬得人肉皮兒生疼。
熱鬧一陣子,慢慢散了,金娘娘打了個哈欠,預備回去躺一躺。
恰要轉身的時候,見外面有人進來,帽子上簪了朵大紅的絹花,是敬事房的回事太監。
人還沒到跟前,臉上就堆起了好大的笑容,遠遠叉手作揖,“娘娘噯,奴婢給您道喜啦。”
金娘娘的心境,一下子撥雲見日,簡直有點難以置信,“萬歲爺翻永壽宮的牌子了?”
太監說可不,“今兒上銀盤,萬歲爺瞧都沒瞧一眼,只說點娘娘的卯。娘娘在咱們萬歲老爺爺眼裡,那可是獨一份兒的偏疼啊。”
金娘娘這瞬幾乎迸出淚花來,忙招呼身邊的嬤嬤,“快給喜公公看賞。”
敬事房的肥太監們,屬於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不管哪位娘娘被翻了牌子,那賞錢給起來都是足錠的元寶,扔到懷裡咯噔一下子,直往兜里墜。
報喜的太監心滿意足地走了,金娘娘跟前的宮女上來伺候,每逢娘娘給翻了牌子,都是從中晌就開始準備,洗頭洗澡,拿香粉撲身子,每一處都得收拾得妥妥帖帖。
等到萬事俱備,金娘娘乏累地半躺在南炕上,擺手對跟前的人說:“都下去吧,留下汪嬤嬤,和我說說話。”
眾人領命,退到配殿裡去了,汪嬤嬤上前給金娘娘打扇子,笑著說:“今兒是黃道吉日,萬歲爺有四個來月沒上娘娘這兒過夜了。自打小寧王一死,再沒聽太后宮裡出么蛾子,後宮的娘娘們,也該預備著迎接貴子了。”
其實有些事,是沒敢往那上頭想,皇上雖然召幸後宮不多,但也不至於一個都懷不上。如今想來,必定是御前有示下,悄沒聲兒地杜絕了那種可能。究竟是萬歲爺藉此安太后的心,還是壓根兒不想和敬獻進來的嬪御生孩子,誰說得清呢。
金娘娘歪在引枕上,半晌才叫了聲嬤嬤,“你說皇上今晚翻我的牌子,裡頭有沒有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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