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崖岸又恢復了慣常的神情,和魏庭和寒暄了幾句,方轉頭看了看如約,“我要走了,姑娘送送我。”
如約無奈,站在門前比手,“大人請。”
余崖岸起身走到她面前,那高大身形微微朝她彎了下,仔細審視她的臉色,笑道:“這麼拘謹做什麼?要是在家住不慣,先住到我那兒去也可以,反正日子就在眼前,沒人敢說閒話。”
魏家人大眼瞪小眼,緊盯著她,好在她沒應,只說大人請吧,“出去再說。”
他們一前一後走出了前院,廳堂里的魏老夫人才敢把滿肚子火氣發出來,捶著扶手道:“什麼東西,跑到我家抖威風來!”
嚇得魏庭和忙要捂她的嘴,“娘,這會兒可不是鬥氣的時候。那是什麼人,半句話不對付抽刀就砍的主兒。真要是宰了誰,不是正應了金娘娘的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消停些,忍忍就過去了。”
魏老夫人瞪他,“你瞧見如約的嘴臉沒有?全家欠著她巨萬的債,沒有一個好臉子,拉攏著外人踩我們的腦袋,都是你生的好女兒!”
魏庭和道:“這和我有什麼相干。您不是說了嗎,她自小欠管教,擱在金陵天生天長的,和家裡人不親,不也應當?”
然後換來老夫人更用力的瞪視,“沒見過你這麼窩囊的爹,連女兒都教訓不了。”
馬夫人瞥了丈夫一眼,又瞧瞧魏老夫人轉不過彎來的樣子,偏過了身道:“大姑娘不是我生的,她是好是歹我管不著,底下兩個丫頭,我可不敢叫人拿去墊背。婆母,往後別在余大人面前舉薦這兩個孩子,萬一觸了霉頭,後悔都來不及。我的女兒又不是嫁不掉,上趕著攀他們錦衣衛的高枝兒。”
魏老夫人橫了她一眼,“先頭你怎麼不說?眼看我挨了擠兌,你倒清高起來了。”
馬夫人皺著眉,重申了一遍:“媳婦是說,往後!”
畢竟先前也是抱著一點幻想的,兩個孩子長得不錯,又聰明伶俐,一股腦兒堆到余崖岸面前,萬一他瞧上另一個,悄悄地換個親也沒什麼。到底錦衣衛權大勢大,自己家裡貼心的孩子去巴結,這才算得自己人。這個大姑娘,和外頭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有什麼區別?將來她得意了,有好事兒也落不到魏家頭上,就算是嫁了皇上,魏家也別想沾一點光。
可惜事實不隨計劃轉變,眼看無望,就別亂打主意了,免得惹火燒身。
馬夫人犟著脖子,一副老太太要害她們的樣子,氣得老太太讓她到南窗底下罰站,“站不死,不許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