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燈光,透過桃花紙幽幽地泄進來。他說宮裡有眼線時刻盯著這院子,或許不是真的。畢竟以錦衣衛的手段,就算是皇帝的人,也早就為他所用了。
他知道她在琢磨什麼,涼涼地打斷了她,“別看了,再蠢的探子,也不會挑這個時候站在廊子上。”嘴上剛說完,圈過她的腰往床內側一甩,“睡到裡頭去。”
他的粗魯野蠻,讓她極其反感,但事已至此,只好忍耐。怨懟地看著他下床吹滅了桌上的蠟燭,只余案上守夜的龍鳳燭還燃燒著,高大的黑影背光站著,問她:“渴麼?要不要喝水?”
如約沒有應他,拽過被子捂住了大半張臉。
他得不到回應,也不介懷,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一手蓋住了眉眼嘆息:“好累,人要散架了。”
如約偏頭看他,他說完這話陷入沉寂,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她緊繃了半天的身子,到這時候才慢慢放鬆,垮下肩背暗暗長出了一口氣。
一場昏禮,確實讓人精疲力盡,因為懷揣著心事,更是累上三分。夜越來越深了,心裡雖忌憚他,但眼皮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她慢慢挪動身體,挪一點就瞧他一眼,見他一動不動,終於小心翼翼躺了下來。
幽暗的陰影里,他的唇角悄悄仰起來,這一身反骨的丫頭,其實還是有些可愛之處的。
怪只怪她命不好,要是前太子能順利登基,如今的許家八成如日方中,他這樣的人,斷乎高攀不上許家的小姐。但許家一夕崩塌,所有的驕傲和高貴都不再了,反倒成全了他。這樣一輪明月落進他懷裡,得意之餘,也有幾分吐氣揚眉的快感。
但新婚的妻子躺在身旁不能碰,著實是巨大的煎熬,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可笑的經歷,被逼著做起了柳下惠。
心癢難搔,娶她回來可不是為了供著,但又忌諱她烈性,鬧得不好來個魚死網破。所以只有借著睡意試探,翻個身,面向她,偷著看她的反應。
她顯然還是嫌棄的,唯恐他觸碰到自己,往後挪動了半尺,試圖拉開距離。但這婚床能有多寬,再讓能讓到哪裡去。終於她避無可避了,只得氣惱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他忍不住了,從背後抱上去,好言好語道:“過了婚書,拜了天地,你我是正經夫妻,就不要搞貞潔烈女那一套了。”
可惜夜再深,沒有讓她的腦子變得混沌,她霍地抽身出來,不由分說跳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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