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隱隱帶著怒意,唇角也往下沉了沉。先前如約冒雨進行在,一呆就好半晌,他都已經知道了。送葬的隊伍里,依稀開始流傳出一些閒言碎語,他起先並不在乎,但當那一雙雙含笑的眼睛,帶著幾分揶揄掃過他的面門時,緊緊扣在臉上的面具還是有了裂紋——
誰也不願意新婚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傳出些不清不楚的傳聞,即便那男人是皇帝。
其實不單如此,他心裡的重壓還有另一層,只因過於自負,把自己推進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原本掌握在手上,用以要挾她的利器,如今調轉槍頭成了捆綁自己的枷鎖,只要他不想讓她死,就得費心替她遮掩。
他心裡很不痛快,皇帝傳召他,是在見過她之後,其中必然有聯繫。可惜皇帝對誰都有防備,御前的消息他是半點也探不到,滿心的憤怒自然轉嫁到她身上。簡直一刻也等不得了,恨不得立刻見到她,掐著脖子好好和她清算清算。
疾步趕往驛站,見面後即將發生的電光火石,在腦子裡反覆上演了好多遍。他咬著牙,心道今天必須要給她些教訓,否則真有些管不住她了。她是不是執意不聽話?好,那就先砍楊穩一條胳膊,再砍聞嬤嬤一條腿,到時候做成臘肉懸在她床前,看她還敢不敢興風作浪。
三步並作兩步穿過甬道,轉眼便到了她臥房外。抬手用力一推,奇怪,居然沒插門,輕輕鬆鬆就推開了。忙回身吩咐長隨:“走遠些,守好甬道,不許一個人經過。”自己忿然提起曳撒邁進了門檻。
本以為她見了他,會心虛驚慌,然而並沒有。她坐在桌旁,滿臉憂心忡忡,見他進門,啞聲道:“大人來了?把門關上,我有話要和你說。”
余崖岸被她弄得有點懵,但還是依言關上了房門,站在檻前,滿腹狐疑地看著她。
“走近些,”她指指對面的座兒,“離得這麼遠,怎麼說話?”
這是鬧的哪出?先前還怒氣衝天的余指揮,這時候竟忘了剛才的設想,所謂的電光火石,就這麼被她淡淡的語氣和神情澆滅了。
不知她要說什麼,他垂手摸著條凳的邊緣,順著她的指引彎腰坐下來。兩眼怔怔望著她,“你……”
她搶在他前面出了聲,“皇上是不是派你出去承辦差事了?”
他冷哼了一聲,“你果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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