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嬤嬤愁眉踟躕,卻也不便多說什麼,招蓮蓉送來了清水,才一步三回頭地退出上房。
如約脫下衣裳擦洗,手腕上的傷只剩淺淺的一道疤,掬水澆淋,幾乎看不見了。再抬起眼望向銅鏡里的自己,這張臉熟悉又陌生,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家裡人還活著,看見這樣的她,是心疼她更多,還是埋怨她死心眼兒更多?
也許兼而有之吧,橫豎她也顧不上了。
放下寢衣的袖子,整理好衣裙,仰身躺在枕席間,心裡空前寧靜。這一夜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一個。
第二天到老夫人院子裡請安,張羅晨間的飯食。余老夫人的消息很靈通,已經有人回稟了前一晚有人到訪,便來問如約:“昨兒下那麼大的雨,誰來找你了?”
如約早就預備好了說辭,輕描淡寫道:“是早前一塊兒在永壽宮當值的人,奉了金娘娘的令兒,說娘娘身上不好,請我過去瞧瞧。”
余老夫人把一碟玫瑰小乳瓜往她面前推了推,嘴裡嘟囔著:“請你瞧有什麼用,你又不會醫術……”
如約道:“西海子沒有配備太醫,她又落了難,瞧病都艱難。我早前認得一位致仕的老太醫,所以冒著雨傳了個話。”
余老夫人點頭,“這也算仁至義盡了。依著我的意思,偶爾敘舊尚可,往來別太密切。畢竟她是貶出去的人,宮裡還有正宮的娘娘呢。你和皇后往來不多,反倒去親近被貶的嬪妃,話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就不好聽了。”
如約說是,殷勤地為她布菜,“這南小菜很爽口,婆母嘗嘗。”
婆媳兩個用罷了早飯,老夫人又坐在窗前惦記起兒子來。
“元直走了有二十來天了,這會兒應該到了吧!”
如約低頭算了算,“我們早前去敬陵,人多車馬多,一天只能走一百里。他們是輕車簡從,每天少說得跑上三四百里,料著早就到了。”
老夫人“哦”了聲,“也是……”垂手撥了撥盤兒上的香塔,喃喃道,“盼他快些交了差事,早早兒回來吧。家裡少了個人,總覺得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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