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僵坐在那裡,擺了擺手,讓金禧退下了。
金禧是早就安插在延春閣的耳報神,皇帝弄了個寡婦進來,她雖不反對,但對一切都必須了如指掌。
果然是探到了,這樣驚天的一個大秘密。她聽完奏報,一時竟回不過神來,腦子裡只管千迴百轉,想起先帝,想起先太子,想起常伴在太子左右的,那個姓許的詹事。
“你聽明白了嗎?”太后轉頭問楚嬤嬤,“那丫頭,竟然是許錫純的女兒。”
楚嬤嬤說是,“奴婢聽明白了,嚇得膽兒都要破了,咱們萬歲爺是怎麼想的,竟在枕邊放了一把刀,這是要出個紕漏,豈不是彌天大禍嗎。”
太后腦仁兒鈍痛,扶住了額道:“真是冤孽,這事該怎麼處置才好……怪道她打聽先帝臨終為什麼召見,原來是想從我這裡求證。這皇帝是不是魔怔了,明知道這謊總有一天會露破綻的,怎麼還敢胡扯?”
楚嬤嬤嘆了口氣,“料著確實喜歡吧,一心想把人留下,又沒有旁的辦法。要說還是從根兒上下手,最能說服人,可這事兒又不能和您通氣兒,含糊著,可不就穿幫了。”
太后倚著引枕,蹙眉思量再三,“前陣子她又是喪父,又是喪夫的,我本以為她命苦,原來是事出有因。當年追剿東宮官員是余崖岸承辦的,她能忍辱嫁給余,那麼余的死,想必和她脫不了干係。這樣一個心思深沉的丫頭,擱在皇帝身邊,不怕人嗎?皇帝到底有幾條命,敢這麼玩笑著奉陪?”
楚嬤嬤瞧了太后一眼,“您心裡,還是捨不得萬歲爺的。”
太后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怨他,恨不得打死他,可我如今只剩他一個血親了,他畢竟是我生出來的,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的性命弄丟了。余崖岸是多厲害的人,錦衣衛指揮使,屍山血海里浸泡出來的,最後也給算計死了,這姑娘,是一般人嗎?我只怕皇帝糊塗又自大,不拿人放在眼裡,人家真要起了殺心,他夜裡睡覺能防得住?”
楚嬤嬤頷首,“兩個人還是有情的,這姑娘要是毒些,探出了底細也不言聲兒,半夜裡掏刀子,那可全完了。”
太后聽得心驚,“還有西海子遇襲那事兒,我竟一點都不知情。受了那麼重的傷,自己偷著養傷,瞞我瞞得好!殺過人就跟狼嘗過了血似的,有了第一回 ,焉知沒有第二回。下回又奔著要命來,這大鄴的江山怎麼辦?擱在誰手裡,我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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