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濮陽殊倒是顯露出了一些孩童的天真。
蘇茗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這小孩實在有些可愛,反派幼年體明明這麼惹人憐,但是……但是沒有人在他的幼年對他施以援手,因為他出生的異象麼,還是因為那判詞。蘇茗這麼想著,神識卻是慢慢的睡了過去,那個夢,依舊如影隨形。
夢裡的龍卻是變成了人。
那人的面孔已經模糊,穿著覆蓋有白鱗的輕甲,一根鎖鏈穿過琵琶骨,牢牢的將他釘在柱子上,血,正在流淌,流淌在海流間,像是金色的絲線。
「你究竟是誰啊。」蘇茗突然問道。
那人卻沒有回答,他只聽到周身振盪著的巨大的聲音,像是天地的審判,「……於天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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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閣的鈴聲正在作響。濮陽殊站在劍閣面前,看著這龐然大物落下的陰影。他站在這裡,很渺小,渺小的就像風雨中的螻蟻,滄海上的小舟。天有些陰沉,醞釀著即將到來的雨,烏雲沉沉間,顯得格外鬱郁。
施子晉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公子,請。」
濮陽殊沉默的看著這扇門打開,其內幽深無比,肖似擇人而噬的凶獸。
「劍閣里的三天,會有人給我送飯麼。」濮陽殊問。
施子晉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沒有。」
「哦。」濮陽殊應了一聲,就走近劍閣。身後的大門猛的被關上了,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入目所望,皆是兵器。
突然,所有的兵器都震動了起來,震的劍閣都在微微發顫,劍閣的頂上也掛著青銅鈴鐺,繪著繁複咒文,被這樣的震動所引,狂亂的舞蹈著,震耳欲聾。
蘇茗在濮陽殊的身體裡靜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旋即,劍氣四射,各種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劍芒都向濮陽殊湧來,割裂他的衣裳。很快,血就浸染了出來。
真的是一直在流血啊。蘇茗突然想。
「我該怎樣,才能得到……認可呢。」濮陽殊問。
蘇茗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們必須得到劍閣的認可,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劍閣。三日,三日的流血,又豈是他們可以可以承受的起的。
「你先挑吧,你是否有合眼緣的武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濮陽殊的身體經過一夜的修養,是恢復了些體力的,這個時候,是他狀態最好的時候,如果他在這個時候都得不到認可……
難道反派也要走主角那樣絕處逢生的套路?
如果,濮陽殊不能得到武器的認可,他也不能得到武器的認可,該怎麼辦呢。蘇茗的心,不由自主的開始下落。但他還是強行止住了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