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它在這山野里過的就很好,為什麼非得馴養它呢。」養一隻生物也不容易啊,蘇茗曾經還想養貓呢,最終還是沒有想,因為這種生物只是想一想便覺得大概不太好照顧吧。貓抓板貓爬架什麼的。
濮陽殊並沒有體會到蘇茗的意思,他只是哦了一聲,便問道,「如果,它是自己想跟你回家,你會收留它麼?你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保護它不受傷害,永遠也不離開它麼?如果有一天,它可能惹了你生氣,或者並不能給你帶來什麼價值,你會拋棄它麼,就像……掃去無關緊要的一片落葉一樣。」
這孩子,的問題,還真多。蘇茗極力的想從這些問題中窺探到濮陽殊的心理,他問這些問題……沒想到小版濮陽殊居然是一個內心敏感的兒童,好像還很沒有安全感,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教好濮陽殊就是自己現在的任務。他與他相處這麼久,是斷然不會允許他走上與前世一樣的道路的。
所以,要掰正他。不過,這孩子好像本來就沒彎,他能夠站在小動物的立場上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本身就是共情的表現。
蘇茗突然很想摸摸濮陽殊的頭,但他沒有身體,甚至只是寄居在他身體裡的孤魂野鬼,這樣的自己還是做不出那樣高難度的動作,難道要自己摸自己,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如果我真的收留一個動物,勢必是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預想到所有的結果,所以,我又怎麼會拋棄它呢。」
「……是麼。」
那我呢。你會像你說的那樣,永遠也不離棄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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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濮陽府,濮陽殊便要沐浴。與以前一樣,他總是會在沐浴的時候屏蔽蘇茗對他的感知,蘇茗感受到自己與濮陽殊的感知被他切斷,居然有些微微的悵惘,孩子真是長大了。
他開始在識海里翻閱劍譜。他的老師濮陽雷,是劍術大家,他的課業,蘇茗向來是不會輕慢的。這一點上,蘇茗與濮陽殊表現出了極大的共識,二人都像是海綿一樣,努力的汲取著知識,堪稱一日不敢懈怠。
這邊,浴桶卻已經準備好了,是月影嵐準備的。他準備好這些便退下了,卻在退下的時候看了一眼濮陽殊,壓下的心底微微的疑惑,有什麼好疑惑的呢,少主本來就是這樣的多變的性情,每隔一日便轉換一副樣子,倒像是……兩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