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重重責打了一下,便低下了頭,迅速的紅了眼眶。濮陽殊的心中卻是生起一股惡意的不耐來,這種情緒是如此的洶湧,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無措,很快的,他便控制住了自己,讓家丁將他們都拖出去,包括那具屍體。
「這裡是天都府,難道任由他們如此喧譁。你們若是要查誰殺害她,便去查,這樣看著便能得到結論?還有這位鞠統領……」
「我實是不知,像押送犯人一樣把我押送到這裡,究竟是為何。是指望我給你們斷案麼?」他撫了撫袖子,像是撫去袖子上的一層灰塵,轉身便走,說起來撫袖子這個動作還是他同蘇茗那裡學來的,這是蘇茗獨有的小動作。
「哥哥,我好了,你來吧。」
蘇茗重新接管了這具身體,卻覺得自己十足的疲憊。一天天一樁樁一件件,真是讓人不得安生。他邁出兩步,卻是想起了什麼,微微回頭。
「對了,要查兇手的話……還是要從她附近的最親密的人查起。我覺得,丈夫,就很親密。」蘇茗看向那個男人,又看向那個低頭的男孩,偏移了視線,拍了拍月影嵐。
「我們走吧。」
「是。」
「……少主。」說話的人卻是鞠則,他自然看得出濮陽殊先前的那番話是在刻意耍弄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也為濮陽殊的氣勢與條理所震撼,所以他便叫住了濮陽殊,只是下意識而為,他並沒有想好要說什麼。
「鞠則大人不僅負責著天刑堂,還負責著巡邏隊吧。」蘇茗突然說。
「……是。」
「如果我沒記錯,她早已經不是天都府奶娘,但她卻死在了天都府。天都府的防衛,是漏的如同篩子了吧,灌進來的風……簡直要比這破木門窗灌進來的都大。鞠則大人,你難辭其咎啊。今天,幕後之人可以把奶娘帶進天都府進行殺害,哦,也許是把被殺害的奶娘帶到天都府,這都無所謂。」
「有所謂的是……明天,他說不定就能把我、我的兄弟、我的父親帶出天都府進行殺害。或者,是把被殺害的我、被殺害的我的兄弟、被殺害的我的父親帶出天都府。」
僵硬的沉默瀰漫在這裡。蘇茗就在這致死量的沉默中離開了這裡。他打發月影嵐去重新買菜,自己卻是坐在椅子上,手觸碰到那盞碧色的茶。
他盯著那碧綠的茶葉,盯了一會兒,便站起來端著茶碗站在魚缸的面前,又隨手從一旁的花瓶里抽出一根花枝來,輕輕的蘸了一些茶碗裡的水,浸入魚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