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茗,蘇茗有些微妙的心虛。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對樹苗的安危顯得尤為不在意?怎會如此。
濮陽殊:「……你是因為我的緣故,才來看顧這樹苗的麼。」
是濮陽殊在問月影嵐,但他並沒有想要獲得月影嵐的回答。
他看著這兩株樹苗,神情帶了一點掙扎,「……還是先把濮陽宣做掉吧,我害怕他會對我的樹不利。」
遙遠的院落,熟睡的濮陽宣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從睡夢中驚醒,便從床上做了起來,愣神了好一會兒,因為就在那一瞬間,他感覺有一種冰冷從自己的脊骨那裡蔓延到自己的全身,驅散了自己所有的睡意。
他狐疑了半響,最終還是躺了下去,並且把自己的被子使勁的裹了裹,明天還是換一個厚一些的被子吧,明明是春天,感覺怎麼比冬天還要不妙呢。
蘇茗:「為什麼,突然會想起濮陽宣。」
也許是月影嵐給了他一種危機感?想一想也知道,月影嵐是因為濮陽殊的在乎才來看顧這棵樹,那麼,濮陽宣也很有可能會因為濮陽殊來破壞這棵樹。
濮陽宣又在被窩裡打了一個噴嚏。
不是,究竟是誰看他不順眼在罵他,他嘟囔了兩句,翻了個身,便睡著了。
「你先回去吧,我喜歡和它們呆在這裡。」卻是濮陽殊先下了命令,既然這樣,月影嵐也就離開了,只是,在離開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望了濮陽殊一眼。
他依然給那兩棵樹撐著傘,身姿卻並不孤獨,反而帶著無限的安寧。
月影嵐感到一種落地一樣的安心,雖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安心從何而來,也許是因為……自己也有了一個容身之所的緣故吧。
這麼久,那麼久,自己都在顛沛流離,時時刻刻都恐慌於未知之物,害怕自己哪一天就無聲無息的死去,沒有任何一個人為他流淚。如此看來,他的少主可是比自己堅強的多。
明明,處境那麼艱難,卻能憑藉自己的力量開闢出另一條道理,而且,還能有餘力來拯救別人。至少,他拯救了自己,不是麼。十年的約定啊,他甚至還要為自己祛除奴印……
好吧,雖然他的性情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但他無異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說起來他比自己還要小好多歲,表現出來的卻比自己要成熟的多。
這裡的波濤詭譎,月影嵐也有所了解,他衷心的希望,他的少主……可以得到幸福。如果不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不是太不公平了麼。
濮陽殊執意要等雨下小了再離開,蘇茗沒有辦法,只能陪他一起等。濮陽殊看月影嵐的身影消失,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他的眼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