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求生欲拉滿。應無為卻在心底輕輕嗤笑了一聲,果然是小孩子啊,他這樣的修為應該不能凝聚靈刃,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的武器拋棄,真是愚蠢。
此刻。
東方樾的鋒刃之上,逐漸凝聚起極其霸道的威勢,這是東方家世代傳承的絕技,需要體質適合,意志適合,在極小的時候便搭配藥浴,由適合的人同靈力進行洗精伐脈,是一往無前之鋒刃。
他的劍,已經十年未來得及施展。他的劍心,已經鈍了麼。十年未曾出的劍,第一次出鞘,便是敵向自己的血親!
東方蔭的劍也已經出鞘。十年來,他不肯多動武力,唯恐其他人看出他與兄長路數的不同。東方樾自幼藥浴,心志堅強,最適合東方家的家傳劍法,他卻不一樣,自幼在陰影中長大的他,從沒有那樣光明磊落的勢。
他從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顯露自己的劍。
他的母親早已忘記他,他的父親早已遺棄他,他無法把自己的劍賣弄一般的賣弄給不值得的人……他也無法把自己的劍展露在東方樾面前。
鋒刃相交,已無退路,這是毫無保留的兩招。過招,勝負,本來也只在一念之間。最後關頭,卻是出乎意料。
鋒刃刺入身體的感覺,是如此明晰。鋒刃自身體中抽出的聲音,也是如此的明晰。就在最要緊的關頭,就在死生一瞬,應無求居然陡然暴起,鋒刃對準的,不是東方樾,卻是東方蔭!東方樾眼疾手快間,居然用自己的身體,為東方蔭擋了致命一劍,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沒有躲開東方蔭的一劍。
戰時分神,本是大忌!
應無為在轉瞬間已經掠出五丈遠,見此情景幾乎要笑出聲來,忍不住要開幾句嘲諷,「呦,真是兄弟……」
他卻沒來得及說出後半句話,因為他感覺到自己手臂的麻痹,像是有一條毒蛇猛地咬了他一口,連著他的血液都凍結,一瞬間,卻有一道鋒芒從他身後掠過,直直衝向他的後背,一時之間便將其貫穿,自他身前露出一個小尖。
那是,濮陽殊的劍!就算是貫穿傷,也不至於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動彈,是……海圖上有毒,更是濮陽殊的這柄劍不同一般!
他注視著露出的那一小截劍尖,劍尖上的水系波紋還閃爍華彩,有一點血漸漸的洇染了出來。
他僵硬的咳了兩口血,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的心頭居然滿縈疑惑,「濮陽殊,怎麼可能,如此年齡……運使此劍,如使臂指。」
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此劍願意讓他使用,但這與奉其為主根本就是兩碼事。他之所以不把濮陽殊放在眼裡,不把此劍放在眼裡,都是因為這個緣故。
究竟是劍為主,還是人為主都說不定呢。
難道,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天才?
真的有這樣的劍?
這麼多年,只聽過劍道大師強行鎮壓制服神劍,以及有靈神劍找尋弱小者奪取心志反噬其主,沒聽說神劍找這麼弱小的人……事先投資,乖巧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