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哈哈,哈哈哈,蘇茗漠然的想,要比誰反應更快麼,你的語速很快,自己的語速也不賴啊。分明是濮陽殊掌控身體,識海之中的蘇茗卻覺得自己的手背被那一滴眼淚灼燒的隱隱發燙。
「你還記得,你那所謂的命格麼,命主孤煞,生世熬煎。這說明,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轉世,你的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乃至更久遠之世,都在悲慘孤苦中度過。」
濮陽殊動了動嘴唇,低下了頭,「我也有這種感覺。每一次夢魘……那麼模糊的記憶,卻又那麼真實,我總是夢見我不被人待見的一生,夢見自己孤絕的處境,夢見自己的死。」
還夢見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那個人影似乎是在對他說著什麼,但他從來都記不住那句話。他分明是聽清楚了那句話的,那句話也分明是哥哥的聲音……他只是忘記了,忘記那句話是什麼。
他想到命格箴言的前半句話,道:「就算是命主孤煞,也不代表我會剋死別人,在回憶里,我沒有剋死過任何人,哪怕是這一世也一樣,如果那些待我不好的人都被我剋死,我也不會這麼孤苦……還是說,所謂的孤煞之命,只會剋死與自己親近的……」
「停停停。我說的不是這樣。」
「我是說,如果,你是因為我給你的溫暖而想永遠和我在一起,那你是找錯了人。」
「……為什麼?」
沉默。
「如果我說,所謂的『命主孤煞,生世熬煎』的命運原是我的,你只是代我受劫呢!」
「那我一定也是心甘情願,九死不悔。」
輸人不輸陣,就算不知道在吵什麼,聲音也要比所有人都大才行,還有就是必須要用四字成語,這樣顯得自己很有文化,又擲地有聲。這是小濮陽殊給大濮陽殊的告誡。
「如果,這個命格原是你的,我會很高興代你受劫。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覺得……這麼多的孤苦,實在太好了,越是孤苦,我便越開心。如果,我是在替你受劫。」
月光照在他的眉骨上,打下一點微光。
蘇茗看不見他孩子氣的眼神,看不見他足以割傷人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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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城與天都城徹底撕破了臉。
這麼多年,兩城因為貿易的緣故起了不少摩擦,相較起天都城的蒸蒸日上,滄月城簡直是每況愈下。他們迫切的希望尋到天都城的錯處……
於此同時,濮陽殊面對的壓力也是無法想像。這些年,蘇茗其實已經算的上是漸漸隱於幕後,雖然他本身就已經隱的不能再隱了,他想,自己也該幫濮陽殊分擔一些工作。
卻被濮陽殊拒絕。
他已經長大了,說拒絕的話語時居然有一種不容忤逆的氣勢在,蘇茗感覺他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便不再說什麼了,是因為這些天的事情的確讓他焦頭爛額吧,待他回到歸墟,找回力量,濮陽殊便不會再有這樣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