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裡有這麼多如果,他就是想離開自己。
離開自己,又不告訴自己他究竟要去哪裡,去多久。所以,他才毀了那些藥材的。
他用自己的左手握上受傷的纏了紗布的右手,示意月影嵐離開,月影嵐定定的看了一眼他的右手,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卻看見放在一旁的劍,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放在劍架上,而是隨意的擱在桌子上。
是自己看錯了麼,劍鞘上似乎帶著些塵泥。
看來,茗少主傷的是真的重,殊少主也是真的失魂落魄,否則,他們二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讓這柄劍就這樣沾染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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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茗醒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幾天。
濮陽殊對身體的掌控已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可以直接將蘇茗壓在意識到深處,甚至可以強迫他陷入沉睡。
如果他願意,他是……真的能把自己困在他的身體裡困十年百年,乃至一輩子。
這樣的執著,讓蘇茗感到由衷的複雜與疲倦,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對自己生出這樣的執著,甚至已經到了執念的程度。
是……他之過,是他待他太過親密,以至於喪失應該有的距離。
所以,釀出了這樣的苦果。
濮陽殊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抱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不肯撒手。
自己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呢?
相伴十年的哥哥?
交流談心的親人?
有前世夙緣的朋友?
他又想起濮陽殊說要娶他為妻的言論。
他微諷的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思索自己要如何從這裡出去。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被自己砍斷的梧桐樹。他沉默了。
雖然這兩株樹是在他的授意下所種,但他並不是那個在梧桐樹上澆灌更多心血的人,關心愛護這兩棵樹的人是濮陽殊。
從這兩棵樹還是幼樹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都是濮陽殊在關心照料。
到現在,他還記得濮陽殊為這棵樹做的傻事,大半夜不睡覺去給樹苗撐傘,唯恐風雨摧折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