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殊動了動嘴唇:「好。」
蘇茗道:「蘇茗永遠不會責怪濮陽殊。」
濮陽殊喃喃:「蘇茗永遠,永遠不會責怪濮陽殊。」
蘇茗:「蘇茗還活著,他會回來找濮陽殊的。」
聽上去好像不太溫馨,像是什麼討債鬼一樣。
濮陽殊的眼睫動了動,卻有一顆淚水緩緩的積蓄在眼眶內,「……蘇茗還活著,他會回來找濮陽殊的。」
多大的人了,這時候的你,事業是不是都很成功了?怎麼還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哭的像是我存心拋棄你一樣。
他抬起手,試圖擦去他的眼淚,那顆眼淚卻珍珠一樣從他指間穿過,滾過臉頰,消逝不見。
他感覺那顆眼淚像是砸在了他的心裡,砸的他心湖泛苦,於是他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為了讓自己的笑容自然一點,他還搓了搓自己的臉。
原來,太久不笑,真的會忘記如何笑。
「我……」
他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但這句話他非要說出來不可,誰知道過了今天明天是什麼樣子啊。
「濮陽殊,別哭了。你不知道,也許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你。所以,很害怕你因為我的緣故受到傷害,遭受厄運……」
蘇茗看向濮陽殊,卻感覺到自己原本就虛幻的身軀正在點點消散。
「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要保護好自己啊……」蘇茗輕聲說。
你究竟聽懂了沒有。
濮陽殊也許懂了,也許沒懂,也許大腦宕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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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嵐。顧雪卿。」
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了濮陽殊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便走了進去,只見房間內燭影搖動,青煙裊裊,碎瓷滿地。
濮陽殊陰晴不定的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手掌,「我夢見他了,不對,是他重返人間了。」
濮陽殊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展示了自己的手掌,手掌白淨,沒有傷口,濮陽殊痴痴笑了一下,像是如夢初醒。
「他回來了,他給我治了傷,說原諒我寬恕我,永遠不會責怪我,我就知道,哥哥不會一直對我置氣的。」
「傳我口令,查他的下落。他一定已經重返人間,他只是,不願意見到我,但是,他難道想就此擺脫我麼,絕無這種可能!」
顧雪卿先邁一步,看向濮陽殊的手掌,「……你說是他為你治了傷,可是,你的掌心,包括這整個房間,都沒有靈力波動的痕跡。」
「您還是儘快包紮吧。我看見,那些碎瓷片上還沾著血,您難道沒有意識到,您的腳受傷了麼。您的境界,是不會被區區瓷片傷到的,您刻意如此,用疼痛來折磨自己,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