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沒有問,既然是兩情相悅,為什麼弄的這麼……麻煩。
他當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事情的最初,是他濮陽殊想借成親把失去記憶的哥哥拴在自己身邊,但他沒有想到失憶的哥哥也可以三言兩語套出自己的過去。
他以謊言欺騙蘇茗自己與他是兩情相悅,又以告帖已經發往各大仙門的理由讓成親繼續,為的還是名分,求的是天下人共同見證的這場婚禮。
這樣,就算事情敗露,他們也有天地共鑒的婚姻。
但他還是僥倖了。
他怎麼會以為,自己可以騙得過他。
失憶的他,輕而易舉猜測出那麼多事情,又怎麼猜測不出所謂的「兩情相悅」的真實。
這麼多天,難道,他一直都在和自己逢場作戲。
明天他們就要成親了,成親的宴席上,他會給自己喝下那杯摻了迷藥的酒,對麼?
***
蘇茗悉心的疊好了那摞喜服,又情不自禁的把玩起那枚喚靈符。
這麼多天,他其實並不是很著急自己的記憶,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如流水一般順暢,只在一些時候有一點微微的滯澀。
濮陽殊。
自己與他的曾經。
自己怎樣才能恢復記憶呢。
他復盤過過往的經歷,事件斷線在六年前的那場事端,他與濮陽殊就是在這場事端後分離,時隔六年,他的魂魄才回到自己的身體。
恢復記憶,應該到熟悉的情景中去。
他並不熟悉殊茗宮,因為殊茗宮是在他「死」之後建立的,他若是想恢復記憶,應該到天都城,那裡才是他與濮陽殊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沒有熟悉的情景,有熟悉的東西也是好的。
那兩棵梧桐就給蘇茗很熟悉的感覺,看見那棵殘樹,蘇茗心中既酸且澀。
這兩棵樹是從天都城移植過來的啊……
除了這兩棵樹,他與濮陽殊應該還有更多的東西、更多的回憶才是。
但是,他卻不曾提及這些,自己說起這個話題,也總是被他輕輕的叉過。
他似乎,並不是很希望自己恢復記憶。
他好像總是沒有什麼安全感,於是蘇茗也不想逼迫他,反正他們馬上就要成親了。
成親之後,濮陽殊若是再推推諉諉,可就十分不禮貌了。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準備了長壽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