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痣嘛。」
顧雪卿回頭看了看熱鬧的場面,微微笑了笑,「媒婆痣啊,怪不得點那麼大。不過,他倒是狠的下心,在這樣重要的日子扮成這樣。」
「喜慶嘛,多喜慶。那□□還是我挑的,那媒婆痣還是我沾的。」
「哦。」
卻有另外一雙眼睛盯著場內的景色。
正是……柯元嘉!
紅衣的柯元嘉,掩藏在新娘隊伍里伺機而動,帷帽下的眼睛幽幽掠過一道寒光。
他不動聲色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裡面裝著他從濮陽殊書房偷盜來的銀鐲。
或許,這枚銀鐲是用不到了。
明夙依舊是這樣感情用事,明明,殺死濮陽殊,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他依舊可以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但他卻不願意這麼做,是被濮陽殊蠱惑了麼。
他扯出一個冰冷嘲諷的笑容。
濮陽殊的面已經吃完了。
接下來就是飲酒,蘇茗一邊給他斟酒,一邊注視著四周,隨即給濮陽殊送上一瓢酒。
這是用匏瓜剖成的瓢,用細細的紅線系住了柄部,要求新人各拿一瓢飲酒,寓意同甘共苦。
蘇茗端起濮陽殊的那一瓢酒,遞給濮陽殊,濮陽殊卻沒有接那瓢酒,手一轉,便將湛盧飲雪劍尖朝下,示意蘇茗接過此劍。
寓意是,相連紅線,唯劍可斬。
如果你想斬斷與我的情緣,那就用這柄劍殺了他吧……
用他的血,染紅那曾經立誓相許的情絲。
蘇茗頓了頓,遲疑的握住了濮陽殊拿劍的手。
濮陽殊:「……」
蘇茗:「……」
這大概又是某種特殊的儀式?
就好像前世的某些教徒們在結婚的時候會讓新人們把手放在《聖經》上一樣?
應該是這樣吧,濮陽殊還挺有儀式感的。
於是蘇茗維持著這個姿勢把瓢遞給濮陽殊,濮陽殊便接了瓢,隨即,二人將瓢中酒一飲而盡。
瓢中酒的滋味是苦的,似乎要苦到自己的心裡去。
這時,蘇茗卻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微微顫抖了起來,劍柄似乎也有些發熱。
「……我的劍?」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並沒有什麼疑問的語調。
濮陽殊凝神看他,道:「是的。」
這時,卻有一陣風吹過,吹動面前的梧桐樹,梧桐樹葉在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風也吹動了梧桐樹幹上所綁的紅綢,被安排好的人在暗處悄悄施法,紅綢便驟然傾覆,露出已經被包裹好的紅色的花瓣,花瓣紛紛揚揚的傾斜下來,像是下了一場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