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對方要玩什麼鬼把戲,那麼按照軍部原本的做法, 勢必會把一切納入掌控之中。也正因為這樣的安排,霍路德今早如計劃前往觀禮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加阻攔,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一切始終都該是安全的。
而到了此時此刻, 溫羽澤卻突然感覺有幾分異樣。
遠處似乎又有什麼沉悶的異響傳來,這次連正談論禮炮規制到津津有味的管家也察覺到了,嘴邊的話當即停了下來。兩個人在不約而同地沉默,仔細聽著遠處的聲響。
等溫羽澤開始明顯感覺到震動聲接近的時候, 管家放在方桌上的茶壺都開始微顫出聲響。溫羽澤起身看著遠處,擰眉道:「出了什麼事……」
說話間,那個他從牆體邊緣的夾縫之中, 目光所及最遠處的那棟高樓, 倏然缺失了一個角。
視野里突然多出了這麼一小片空白,可事實上本該有的轟然巨響全被距離過濾隔離, 到了他們這裡便僅剩下一點震盪的餘波。
溫羽澤推了把桌子猛然站起,膝頭的書徑直摔落在地上。
同樣察覺到遠處異變的管家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而溫羽澤已經轉身朝著客廳走去。心神不寧的管家見他離開,緊張倒也沒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您是要去哪?!」
溫羽澤自己還沉浸在震動中沒來得及捋清思路,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要做些什麼。沒空再去翻找,他隨手拎起霍路德掛在衣帽架上外套當即邊穿邊朝外走去,管家在後面追不及,忙沖他喊道:「您要去做什麼!」
終端上呼叫的車輛此刻早已自動駛停在門前,溫羽澤穿過庭院,臨上車前沖還被落在玄關的管家道:「去找霍路德,你留在家裡也要注意……」
溫羽澤走得急,伸手去拉了幾次車門也沒拉開。他正有些著惱間,世界卻猛然一暗,原本明光傾瀉的視野仿佛被什麼嚴嚴實實遮擋了起來。他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處管家的臉色變得慘白,他抬手似乎要說些什麼。
而在那個被拉長的光影里溫羽澤根本沒有餘力去解讀,他帶著點茫然抬起了頭。
暗影籠聚成一個高大的人形,其掌心的那道懾人的明光直直對準了他這裡。溫羽澤在察覺到危險之前先因為刺眼而移開了眼睛。在這一片模糊混沌當中,下一秒風聲割破凝滯的空氣,發出極刺耳的銳鳴。緊跟其後的是量子炮發射時特有的嘯響——
轟然一聲巨響之後,整個路面帶庭園都被夷為平地!
溫羽澤在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中感受到了一股拉力,對方近乎是用讓他整條胳膊脫臼的力氣鉗制住了他。隨手裹上身的霍路德那件大衣在風中嘩嘩作響,等回過神來,溫羽澤就已經被人拖拽上了半空。
瞬間雙腳離地的失重感和與剛剛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現實讓他此刻還驚魂未定。在看到已瘡痍滿布的地面後,借高飛的優勢溫羽澤更是越過兩側的高樓瞥見了周圍街道同樣的慘狀。在距離地面越來越遠的空中失重墜落的邊緣,溫羽澤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近在咫尺的少年冷峭無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