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德心知伯溫森對他的不滿積蓄已久,這一劫早晚躲不掉,便先一步起身,朝伯溫森單膝跪下撫胸行禮:「父親,是我冒失行事,還請您責罰!」
伯溫森沒有說話。
一旁座鐘的滴答聲充斥在整個寂靜的室內。儘管賽德垂著頭,卻依然能感覺到伯溫森的視線落在他的頭頂。這份詭異的沉默之中賽德的心跳逐漸開始加速,而分秒流逝間,座鐘原本微弱的聲響此刻也催命般愈演愈烈。
「賽德,」伯溫森今天第一次正眼看向他:「我還活著,你很失望對嗎?」
這句話令賽德腦中一片空白。
一直以來的禮教和尊卑被拋諸腦後,他只是下意識抬起了頭,出於本能地開口爭辯道:「不!兒臣怎麼會,兒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父親——」
「為了我?」伯溫森垂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還是為了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回答。」
「帝國可以有一個滿懷野心的皇太子,我卻無法容忍一個意欲欺騙我的繼承人。」
「我沒有!」賽德抓住了伯溫森的衣擺,情緒激動道:「那都是迫不得已!如果當時不採用強硬的手段,那消息一定會——」
「迫不得已?」伯溫森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連同皮肉一起揪起。皇帝暴起青筋的手指抵扼在賽德的咽喉之上,令他呼吸不暢:「這就是你敢讓崩落星系那些髒東西染指王都的底氣嗎?」
原本還在掙扎著的賽德突然停了下來。
帝國的皇太子已無往日的矜貴驕縱,此刻跪在皇帝面前,掙扎中攥上伯溫森手腕的手也鬆弛了下去。賽德而頭上已是青筋暴起,痛苦中眼眶已經浮上了水光,但他還是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嘶啞著乞求道:
「對不起,我做錯了,父親。
賽德神情痛苦,臉色發青間已近乎發不出聲:「請您寬恕我。」
伯溫森冷冷看著他,片刻後鬆開了手。猛然獲釋的賽德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嗆咳了一陣後,他同一旁滿臉漠然等一個解釋的伯溫森繼續:「當時王都戒嚴已經讓外圍議論紛紛,我用崩落星系……那些髒東西,才最終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眼見伯溫森神色有些不虞,賽德咬了咬牙繼續道:「但其實,我當時真正的想法是,藉此發難——徹底毀了崩落星系。」
他觀察了伯溫森的神色須臾,而後神情有些癲狂的繼續道:「那些骯髒的蛆蟲怎麼配棲居在我們的旁邊,崩落星系的存在是整個長明星系的恥辱!所以我又策動了聯盟那個老不死的胡里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