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路德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回應。
「抱歉,」溫羽澤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時努力笑了笑道:「或許說這些話是我逾矩了。再見……閣下。」
溫羽澤轉身正要離去,卻被一股力猛然抓了回來。他不自主地因為手臂吃痛而皺眉,可對方似乎比他還來得緊張,就這麼猝然鬆開了手。溫羽澤跌坐回軟椅上,有些訝然地看著面前懊惱中但又更顯挫敗的霍路德。
溫羽澤下意識想抬手撫平他蹙得極緊的眉,在發覺到自己要幹什麼後又縮回了手。霍路德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只垂頭單手撐著吧檯台面定在他面前,片刻後道:「為什麼你能表現得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他攥緊了拳,雙眼充血著低聲道:「羽澤。我每天都痛苦得像要死掉一樣。就算裝得再若無其事,但只要遇到與你相關的一切,我都覺得我的心像被人開了一個洞。可我沒有辦法,或許我痛苦地再難以自已,但你已經不在乎了不是嗎。」
溫羽澤臉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他聽著霍路德的控訴,只能下意識無聲地囁嚅著:不是的。
「我現在在想,或許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本來就是我的一廂情願。」霍路德抬起眼,眼底盈熱著一片猩紅:「從始至終,滿腔火熱的是我,自作多情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擾。而你……」
霍路德看著他道:「甚至從來都沒有動過心。」
溫羽澤看著他,在難以自已的一瞬別過臉去,眼中瞬間滑落幾滴眼淚。而後他飛速地抬手擦掉,回頭時儘可能冷靜地否定道:「不是的。」
霍路德自顧自道:「你看著我就像看一個跳樑小丑,作繭自縛、醜態百出,卻又那么小心翼翼,只想博取一點你的垂青——」
「不是的!」
「然後你內心覺得這個人啊,他真是可憐。你不愛他,可你又那麼狠毒而善良,所以乾脆就施捨給他一點……」
「不是的!霍路德!」溫羽澤終於忍受不了道:「我從來沒有因為你可憐而——」
「那是為什麼!」
壓抑在霍路德內心中許久的心結沒有在和羽澤簽署離婚協定那天爆發,也沒有在溫羽澤離家那天爆發,而是選在了這個沉積已久、卻又再糟糕不過的時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