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忐忑道,「為什麼他們要問這些?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別怕,」李璋安撫她道,「昨夜嚴府被人無端縱火,燒傷了嚴大人。父皇宣你問話,是想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
皇帝正坐在御案後翻看奏摺,聞言沒有抬頭,只是道:「你舅母送來了點心,你過來吃吧。」
舒文的舅母,自然是皇后娘娘。
舒文鬆了一口氣,蓮步輕移,稍微靠近皇帝幾步,像在尋求庇護。
「我一直關注嚴府,所以著火後便知道了。駕車去的,大約是丑時。」
舒文喜歡嚴從錚的事,人盡皆知。
只是,她已經拒絕皇帝賜婚,竟還在關心嗎?
新任大理寺卿問:「舒小姐見到嚴從錚了嗎?」
這才是皇帝宣舒文進宮的真正目的。
即便御醫已確認嚴從錚的燒傷很重、絕不可能騎馬劫獄,但是慎重起見,還要多加查證。
舒文有些拘謹地偷看皇帝,吞吞吐吐道:「這……」
皇帝放下奏摺,抬眼看她,眉頭微蹙道:「怎麼了?」
李璋一直注意舒文的表情,此時嚴肅鄭重,也看過來。
昨夜的事已經成了五分。
嚴從錚的確曾離開嚴府,可惜沒能把他當場抓獲。被燒傷的把戲騙得了皇帝,騙不住他。
好在李璨捎信來,說舒文夜裡去過嚴府。
只要有人作證,嚴從錚便難逃死罪。
就怕這個傻女人會分不清是非,作偽證。
舒文攥緊披帛,把光滑的絲綢絞在手中,眼神羞怯,看看幾位朝臣,臉頰微紅道:「沒能見。」
李璋暗暗鬆了一口氣。
「沒有見,也就是說你到達嚴府時,嚴大人不在府中。」
「不是的不是的,」舒文連連搖頭,「我說沒能見,是因為林鏡不讓我見。嚴大人被燒傷,林鏡剪開他的衣服醫治。我們男女有別,怎麼見?」
林鏡的確攔住她,而關於剪衣服療傷的事,是葉嬌親口所說。這樣半真半假,希望能夠糊弄過去。
舒文說著抬手捂臉。
「林鏡?」皇帝問。
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是兵部的一個主事吏員,以前跟著楚王妃做事。」一直沒有說話的兵部尚書宋守節解釋道。
「那這次,是兵部安排他守衛嚴府?」皇帝問。
「是楚王妃。」宋守節一直同葉嬌不太對付,頗有些不悅,「大唐兵部,倒是任由楚王妃差遣了。」
同太子一起負責京都防衛的京兆府尹劉硯抬頭,眼皮跳了一下。
「宋尚書,」劉硯道,「武候來報,說您的人白天也在守衛嚴府,卻不知是聽誰差遣。」
宋守節怔住。
白天的看守當然是他安排的。長公主托他幫忙,以免魯氏餘孽報復嚴從錚。這點事,就不用捅到皇帝面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