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向後退去,直到退進癘人坊。坊門重重關閉,裡面的人噤若寒蟬,只有幾個石塊從坊牆上無力地丟出來。
李璋轉過身,看向葉嬌,憤怒地責備:「你同他們講什麼道理?你的護衛都是廢物嗎?」
「他們不是廢物,」葉嬌仰頭道,「是我不讓他們動手。百姓們擔心被拋下,情有可原。出手打殺,事情只會無法挽回。」
李璋低頭看著葉嬌,深邃的眼眸蓄積風卷濃雲般的狂暴,卻又克制著忍下來。
他聲音低沉,無奈又焦灼道:「你若是被他們打死了,才叫做無法挽回。」
「不會,」葉嬌別過頭,「不過他們說得不錯,人參的確用完了,需要戶部調配藥材過來。」
之前葉嬌採買的珍貴藥材已經用完,整個劍南道已經買不到一棵人參,這才是三服藥變一服藥的原因。
「每天都有新的人死去,新的人感染,」葉嬌道,「照這麼下去,疫病是無法肅清的。」
「京都很亂,」李璋沉聲道,「戶部負責藥材調配的官員被抓了,其他人做事慢了些。」
他說的是戶部侍郎秦落暉。
秦落暉被大理寺卿崔玉路抓了。
原因是翻供。
見到裴衍沒有死後,原先指證他的許多官員,都推翻了原先的證詞,甚至反咬一口,說是被崔玉路脅迫,才污衊裴衍貪腐賣官的。
他們說自己不曾行賄,他們的官職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崔玉路一面讓司錄官重新記錄案卷,讓他們簽字畫押,一面百折不撓,從他們的供詞中尋找漏洞,拖住他們,關押不放。
刑部侍郎王厘卻有些沉不住氣,他把案卷扔下來,正砸在一個官員頭上。
旁邊的李璟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頭。
王厘破口大罵道:「你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這裡白紙黑字寫著,也能反口嗎?」
那官員恨恨道:「王侍郎對下官打罵,下官要上奏聖上。」
「你還要上奏聖上?」王厘說著猛然起身,手裡抓著驚堂木。
李璟把他拉住。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勸道,「你還嫌彈劾你的奏摺不夠多嗎?」
每日早朝,彈劾這三位朝臣的大臣都能從宣政殿排到丹鳳門。
裴氏勢大,朝中有許多官員,都是裴衍的門生故舊。
除此外,幾個世家大族常有聯姻,牽一髮而動全身。為裴衍說好話的皇親國戚、朝中重臣,也有不少。
當然,這只是明處。
他們在暗處做得更多。
才幾日而已,有人找到了王厘的把柄。王厘的下屬用刑部七宗案卷,證明王厘違反大唐律,判罰不公。
至於林清,則彈劾他是先魏王李琛的門客,是未肅清的餘孽。
朝臣們這才想起來,林清當年是被魏王舉薦,進入御史台的。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李璟聽到時,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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