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麼儒雅的一個男人,兼具學者的風度,當年卻也偶爾會教她些平衡之術。
那時候,她取笑他,說他黑心肝,他聽後總是佯裝生氣,用吻懲罰。
如今,他又吻著誰?
嘖,有些事,過去就是過去了,不能多想。
夏瑾嫻跟對方負責人聊了一會兒,讓負責人帶著走了一圈路線,給了調整建議,又落實了明天的停車位、對接人和會議室,隨後請工作人員屆時擺放材料,然後又閒聊片刻,才準備同對方道別。
對方負責人問她是否需要安排車輛送,她表示不用了,對方笑道,「夏科,不買輛代步工具,多不方便?」
她嘆道,「公務員工資太低,供不起車。」
對方當她在開玩笑,便道,「你們可是社會精英。」
夏瑾嫻聽他奉承,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兩邊又敷衍了幾句才握手離開。
不是買不起車,而是因為每次開車,都會想起他。
駕校是他陪著去報名的,練車是他陪著練的,上路之後開的第一輛車是他的。
一陣寒風席捲而來,夏瑾嫻打了個噴嚏。
她記起他們戀愛時候的那一個冬天,有一次她感冒了,手腳冰冷地窩在他買來的那套房子裡。
許晏清陪著領導外出加班回來,看到她小可憐的模樣,笑她這樣的人以後怎麼做自己的妻子,卻熬了一碗粥,小口小口地餵她。
當年,那麼想做他的妻子,學著做家務,學著做飯,學著乖巧。
而今學會了,又怎麼樣呢?
把這些付給除他之外的另一個誰,終究都是,意難平。
也是這個深秋,街道兩旁的樹葉飄落,西北風從西伯利亞呼嘯而來,只能吹動光禿禿的枝丫,北方開始了供暖。
許晏清改完了培訓班開班動員稿,交給了綜合處,看到坐在格子間的一個小姑娘,側臉依稀仿佛是她。
他有一瞬間的愣怔,才記起來,那是新來的實習姑娘,跟當年初到管委會時候的她一樣,21歲。
他收了東西,準備下班。
韓韻打電話來問,「你怎麼提了司長,也不跟家裡報備一下?」
許晏清問,「有必要?在你看來,這算是什麼大事嗎?」
韓韻直接盛氣凌人道,「許!晏!清!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許晏清不語。
韓韻又在那邊說了半天,許晏清一個字都不回。
許晏清走到窗邊,外間是伴著薄霧的傍晚。
夕陽落日最美的時分,許晏清的手機還是通話狀態,卻只是拿著,垂在身邊放著。
如果算上大學時光,他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十六年。
新來的實習生裝訂完了培訓用的材料,拿了一套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