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樂於終於把鴨舌帽往旁邊放了放,這人動作太顯眼,像是非要他注意到似的。
他們又一次視線相對,鄭樂於沒想到對方這麼看著他時顯得居然有幾分無辜,他微微側開了眼。
……這樣一來,對方脖子上的紅痕就更惹眼了。
他不動聲色地想,然後拿起台子邊的蘇打氣泡水又喝了一口。
上體育選修課的操場很久沒有翻修過了,是A大的舊操場,籃球場也只占了旁邊的一小部分,現在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都不怎麼願意在大太陽下活動。
連籃球打起來都蔫巴,在幾個男生的手裡垂頭喪氣。
只有太陽明晃晃眼,帶著操場上草地透出來的清香。
籃球檯旁邊是水泥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巨大的裂紋,又鋪滿了青苔,乍一看很嚇人,但是踩上去才知道是實的。
像是有些東西,只有自己親自試過才知道。
寧海言同樣坐在那邊,但是沒有打球,低著頭玩手機,他總是很忙的樣子,和劉文浦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這下終於比剛才敏銳了些,注意到鄭樂於向他看過來,他也一抬眼,收起了手機,朝著鄭樂於近乎挑釁般地一挑眉。
……反正在鄭樂於看來有些挑釁。
對方隔著小半個籃球場,對著他指了指季柏,然後似乎說了一句話。
鄭樂於下意識挑了挑眉。
寧海言像是沒有意識到,他本來也沒打算發出聲音,只是打了個手勢,口型示意,反正鄭樂於沒看懂。
寧海言也沒有讓他懂的意思,這麼一調侃過,他有些得意地收回去手,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
鄭樂於正思考著,在旁邊盤腿靠著曬太陽的季柏突然指著他手裡的帽子,有些好奇地問:
「這是什麼?」
鄭樂於有些疑惑地順著他指著的地方看過去。
這大概確實是個平平無奇的帽子,黑色的,沒什麼特別的裝飾,只有戴上去像個酷哥,鄭樂於以前沒仔細端詳過,基本上拿出來就戴上。
唯一特別的,也是他之前多少注意到的,帽子裡面的側邊有個鑰匙形的白邊圖案,像是繡上去的,他大多時候掃過去一眼就掠過了。
他因為季柏是在說這個,還沒翻過帽子就開口:「普通的花邊而已。」
他話音剛落,季柏就將帽子翻了過去,露出來裡面的一邊。
在太陽下,只有個鑰匙形的圖案罷了。
「不對。」季柏像是探索到了什麼新事物一樣新奇,他將那個鑰匙形的圖案翻了過去,鄭樂於這時候才發現這個圖案可以翻過去。
鑰匙圖案是白的,翻過去的那一邊當然也是白的,只是用黑色的線繡著兩個字母,分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