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連發了兩條簡訊,發完就把手機扣上,似乎暫時不打算看程於飛的回信。
這時候,他的腦袋裡有些懵懵的,大概就像星期天的早晨出去晨跑然後被太陽曬得太久了一樣,他感覺周圍只有陽光。
程於飛那張常常輕笑著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他面無表情地把帽子扣上,內心波瀾不驚。
但是他又把視線往上一撞,就看見了書架上的那本書。
現在輪到季柏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最終又面無表情地把視線移到了窗台上灑滿陽光的地方,屬於高霽的綠植一派生機盎然地擺在那裡,開出來的小花不分季節般展現出一種沉默的美。
如果季柏確實是書里寫的那樣,他都有些不知道怎樣面對季柏了。
他的內心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
拋卻其他,季柏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就算不知道這份好有多少是裝出來的。
他又想起陳昭榕的話,和在季柏脖子上見到的紅痕,這像一塊輕飄飄落下來的石頭,卻最後還是重重壓在他的心尖。
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去思考和行動。
就算已知書里的走向,他依舊對命運的走向有些忐忑。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高霽他們都下課回來了,吵吵鬧鬧的一群人拿著幾本書就走進了寢室。
高霽和譚青正好要去打籃球,剛把包放下就極快地從床底下掏出球,換上了球鞋,嘴裡還談論著一會打完球要去食堂吃什麼。
劉文浦把電腦放在書桌上,看著鄭樂於似乎在發呆,也側過頭,興致蠻高地問他:「你去打籃球嗎?我們一塊。」
鄭樂於剛想擺擺手說上午才打過,但是看到劉文浦興致挺高,盛情難卻,乾脆答應了。
運動是一個緩解壓力很好的方式,確實如此。
等到出門去籃球場,大汗淋漓地打完了球,鄭樂於心裡那塊輕飄飄的石頭已經落下了。
他將球在手裡拋了拋,最後穩穩地被他接住,於是他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傍晚的籃球場夕陽很美,壓著欲落不落的黃昏,帶著點沉默又壯美的意味。
高霽剛剛說要和他們去吃蒜蓉粉絲,籃球場邊停留的人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鄭樂於側眼一看,發現是何紹,她今天沒戴那個紅色耳機,半長的頭髮被紮起來,正漫不經心地和旁邊的朋友聊天,整個人顯得很英氣。
「哇,」譚青在他和劉文浦旁邊感慨了一句,「是何紹誒。」
高霽這麼一去,不知道說了什麼,何紹和她的朋友都笑起來,然後他們就要一塊走,高霽還回頭朝他們揮了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