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緣,」鄭樂於點了點頭,「他們是我舍友的競賽隊友。」
他就沒有接下來往下說的打算了,因為這解釋起來還挺複雜。
從醫院診斷室里傳出來的消毒水味對於季柏來說並不好聞,但是鄭樂於身上透露出來的淡淡的洗衣皂的清香足以掩蓋它,使季柏舒展了眉頭。
這天下午的天氣真是不夠好,但是他們說起來話來,比一段陽光還要明暢許多。
這樣透明的日子使鄭樂於一下子想起來季柏送給他的那件還沒有命名的禮物。
和電影院的彩蛋一起出現的,因為和他所知道結局不一樣,所以才使他格外印象深刻。
還有一個原因,大概只在於這個人是季柏。
季柏大概也是他生命中的變數,在他已知的生命里,或者是書里已知的命運里,未知的變數。
一切是因為這個人,他相信他有時候要勝過了命運。
他在等更深刻的改變。
沒有被命名的禮物很安靜地被它的主人珍藏在他的櫥窗里。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命名的。
陽光從醫院的窗子裡進入,一點也不暖和,鄭樂於犯起懶,並且現在回寢室也太早。
他彎起眼睛,突然開口:「我腳疼,可以不走了嗎?」
?
季柏有些愣愣地抬頭,似乎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鄭樂于于是湊到他面前說:「我說我在這坐一會可以嗎?」
他眉眼彎彎,像是季柏不答應就會被傷到心一樣。
這個人太好看了,笑起來的樣子更甚,冷淡的皮相也掩蓋不住的好看。
更何況,這人外表和內在還挺反差的,這也被季柏算作了鄭樂于格外有吸引力的原因之一。
他看鄭樂於的眼睛裡,大概多少帶了點愛意,不管對方怎麼做,在他這裡都有可以愛的理由。
他也彎起了眼睛:「可以啊。」
於是在醫院位置偏所以人不多的候診廳里,鄭樂於順利地靠著椅背坐在那裡,打遊戲的水準照樣一流,輕輕鬆鬆就幹掉了敵方首領的首級。
季柏手裡拿著手機,湊近一看,卻只能發現這人正在發呆,遊戲結束的圖標安安靜靜地出現在屏幕上,但他沒有點下,一點點看著屏幕漸漸熄滅。
因為這時候他又在想事情,季大少爺是個愛想愛玩的主兒,大概從小時候就能看出來。
然而在他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大概這短短的三個月里所想的事情比他過往歲月里都要多。
在他思考自己喜歡鄭樂於這件事情之後,他又開始思考自己喜歡的是怎樣的鄭樂於。
在書里——當然這本書因為一次次的不靠譜所以後來被他有些冷落——總是在刻畫一個清冷破碎的鄭樂於,寫他清冷不好接近,寫他總是在感情里紅了眼眶,寫他總是被一切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