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個秘密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大概是在即將跨年的氣氛影響下,今天的城北人很多,就算離得不遠,過去也受到了一些阻礙。
季柏說他應該把俏俏一起帶著出門的,鄭樂於就想起來家裡留守的吉利,好像他媽帶走哥哥的時候順便把貓也一起撈走了。
上次他爸要他打過去的電話他到現在還沒打。
從下午四點開始,城北廣場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放起煙火,最開始只是試放,規模不大,連映著天空都只有淡薄的亮色片。
人潮擁擠里,鄭樂於緊緊地牽著季柏的手,路邊的Hello Ketty玩偶朝他們招手,帶著灰色帽子的小孩子騎著滑板從旁邊飛馳而過,後面又跟著幾個孩子,甚至廣場的邊角處還有尚未結束的廣場舞大媽,帶著綠色頭飾的阿姨喜氣洋洋地揮著扇子,羽絨服大陣差點晃了他們的眼。
他們一人拿了一串糖葫蘆,坐在廣場邊上,腳下的積雪還伴著傍晚時的溫度融化流著細小潺潺的水流。
季柏看著跳廣場舞的老爺爺老奶奶,突然以一種無比認真的口吻說:「我觀摩觀摩,沒準以後我就來跳了。」
「草莓味的最好吃。」鄭樂於對手中的糖葫蘆做出評價的聲音同步響起。
「嗯?」他有些疑惑地側頭,季柏這樣說,場景一下子就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他忍住笑想,季柏沒準會變成其中最好看最有趣的老頭。
涼風帶過了幾縷髮絲,季柏把長久對視的視線轉移開來,就被廣場對面的人吸引了視線。
「你室友也來看煙花了嗎?」季柏問,隔著大概十幾米的廣場對邊,有著一個紅頭髮的年輕人蹲下來和貓說著話,側臉很熟悉。
鄭樂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剛想說應該不會,話就卡在舌齒間出不來了。
是譚青。
他什麼時候把頭髮又染成紅色的了?而且剪得短短的,是個寸頭。
他的黑色頭髮分明已經變得無比正常了,現在又要重回紅髮的統治區了嗎?
鄭樂於深棕色的眼睛睜大了一點,有點不可置信。
然而剛剛的小孩滑板隊從廣場中間飛過,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人群開始動了起來,等交錯的人影一個個錯過時,再看廣場對面,已經沒有一個紅色寸頭的年輕人了,連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人看錯了,他和季柏也不可能同時看錯,鄭樂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說他元旦假期有事。」
「沒想到這個有事是來城北廣場逗貓並給自己剪了個紅色寸頭。」他調侃道。
當時譚青換了個髮型的時候,劉文浦大為震驚地給他發了條消息,現在輪到他如法炮製,很快一條消息就發過去了。
他也沒直接在寢室群里說,畢竟這樣一發他們就都知道他和季柏在城北廣場了,還是少給譚青增加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