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的條件不比民宿,能騰出來給他們住的不過兩個房間和幾個通鋪而已,喻少閒和紀由心被安排在一間,房間裡只有兩張單人木板床和一個柜子,入夜氣溫偏低,這裡又沒有空調,躺在硬邦邦的床褥上,紀由心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轉過身去看著喻少閒,眼睛在黑暗裡眨巴眨巴:「喻老師?」
喻少閒竟然也沒睡,壓著的嗓子越發低沉:「怎麼?」
「我睡不著。」
「背書就睡得著了。」
後者對他的提議不滿:「你釋放些信息素給我,我就睡得著了。」
喻少閒不答,紀由心一骨碌坐起來,披著被子走到喻少閒床邊:「要麼你和我一起睡。」
喻少閒也坐起身,堅決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這裡太冷了,我一個人睡會感冒的,我易感期才剛過去,你也不忍心看我生病發燒吧?」
「不行就是不行。」
「哎呀你不要這麼防備嘛,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就是報團取暖而已呀!和我這麼好看的S級omega同床共枕,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
紀由心說著,就要往他身邊躺,喻少閒往旁邊挪了一挪,隨著兩人的動作,中空的陳年木板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分外清晰。
接觸到熱源的身體好歹暖和了一些,但喻少閒勢要保持距離的樣子讓他不滿,索性又向他身邊湊了湊,喻少閒已經快被擠到牆邊了,不由無奈道:「紀由心,是真的沒人告訴過你和人相處,尤其是和一個alpha相處,要有分寸感嗎?」
「什麼分寸感不分寸感的,你是又要討厭我了嗎?」黑暗的房間裡,紀由心目光灼灼瞪著他。
「我什麼時候討厭……」四目相對之下,喻少閒閉上眼:「下去。」
「我不!」
胡思亂想上了頭,紀由心越想越委屈:「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還總是罵我,我怎樣你都不滿意,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
明明是沒理由的控訴,可是紀由心偏偏認真得讓人心顫,喻少閒睜開眼看著他,一字一字說:「沒有討厭你。」
「真的?」
「真的。」
「我不管!」紀由心一怒之下翻身壓上喻少閒,雙手撐在他臉側重重一拍:「你不准討厭我,你要是敢討厭我,我就……啊我去!」
話音未落地,「轟!」地一聲響,木板床中間的兩塊板子齊齊斷裂,塌下一個大洞,兩人和著塵埃木屑和四分五裂的床板一起掉在了地上。
…………
十幾年的舊床終於在今天壽終正寢,紀由心還維持著壓在喻少閒身上的姿勢,在喻少閒平靜的審視中,莫名有些心虛,僵硬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原來是隔壁的梁聰聽到這廂的巨大響動,關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敲了兩下無人應答,他有些急了:「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