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遠遠地看著那人,縱使思念與愛意已經令整顆心難以忍受,他依舊能夠做到不向前半步。
不去打擾對方的生活。
看見江頌坐在樹下休息,看那道蒼白消瘦的人影,看對方落寞晃蕩而過的眼底。
哪怕離得這麼近,互相卻並不知情,愛意悄然無形,每一日的想念,幾乎形成病態般的保護與愛。
恍惚間他變成了一道影子,跟隨在江頌身後,時不時地窺探著對方的生活,只在黑暗時出現,天亮時消散在天邊。
上帝教導人們要進窄門。
就這麼一直的走啊走。
去跟隨那道身影。
他的步伐時常停滯不前,從年少到成年,窺見那道單薄的身影,漆黑純澈的眼眸,令他難以接近。
或許有那麼一天,他忘記了那雙眼眸,對方從他的生命消失,他能夠不再停滯不前,義無反顧地踏入朝聖之道。
一切都朝著平常而去。
直到忘記對方為止。
「溫律,有你的一封信件。」
權熙笑嘻嘻地拿了信過來,連帶著早上提過來的灌湯包和豆漿,空氣中一併飄著一陣甜味兒。
信件放到了辦公桌上,權熙一邊「噗呲」一聲扎開豆漿,一邊湊過來看,「又是哪位被告家屬寫信過來了……這年頭真是什麼事兒都有啊。」
「溫律,你可要好好看看。」
信件微微發黃,似乎擱置了很久,孤零零的落在桌上。
平常的信件他不會都看,今天不知是被純白色泛黃的陳舊吸引,還是某一瞬間注意力偏跑。
他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那封信。
某個瞬間。他走到了道路盡頭,有一扇金色的大門。
這麼走啊,走啊,走到了盡頭。
他駐足在那扇門前,白日盡頭之處,陽光溫暖的灑落,他看見了一棵白樺樹。白樺樹下躺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