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楚岑說,他是升職,在飯店請客的時候,重新遇到毛安娜的,但其實在那之前,他見到過毛安娜,就是升職前,和甲方談下項目的時候。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大項目從來都不是在辦公室里談成的,當時楚岑為了能簽下合同,找人預約了當地最好的夜//場公館,又跟訂台的人要了十箱酒,喊了七八個姑娘,打算直接用美酒美人把合同拿下。
雖然不正經,也沒什麼技術含量,但這些都是他工作了這麼多年,從那些前輩那學到的,最簡單最粗暴最有效果的‘談判方式’。
美酒美人到位,燈光一暗,音樂一開,生意就也在這載歌載酒中,慢慢談成,到了後半場,幾個甲方摟著姑娘們,玩得很開心。
楚岑性格比較內斂,也沒那麼愛玩,請來的那些姑娘,他一個沒敢看,掄起酒瓶陪甲方喝酒。
在不知道第幾次跑去廁所吐完出來的時候,他低著頭扶著牆,和同樣喝得頭昏眼花,沒仔細看路的女生迎面撞上。
兩個都喝多了的人撞在一起,誰也沒站住,一個往後倒,另一個跟著倒下去,最後楚岑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而那個女生則是整個人倒在了他懷裡,墨黑的長髮籠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模樣。
當時,楚岑本來想將人推開,結果剛打算抬手,那個倒在自己身上的女生就自己摸索著,也想爬起來,只是她醉得實在太厲害,手上也使不出勁,連續好幾次沒撐住又滑倒。
也就是因為這幾次的滑倒,原本擋住臉的頭髮散開一些,楚岑借著頭頂的燈光,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想起那個時候,楚岑眼底泛起一層淚光:“我原本以為,這麼多年沒見了,再遇到,我肯定會認不出她的樣子,但沒想到......也是因為那次,我偷偷托人去調查了她,知道她在那家飯店上班,才會選在那裡慶祝。”
“她一直以為,飯店裡的那次,是我們重逢後第一次見,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那之前我們還見過。”
這下曲之意徹底明白了,原來,楚岑一早就知道毛安娜是做夜//場的。
他知道毛安娜的處境,困難,也知道對方和他沒感情,卻依舊心甘情願地去付出,去靠近。
“那你也一開始就知道,你遇上的這些怪事都是她搞的?”
楚岑緩緩搖頭,抹掉臉上的眼淚,說:“我知道她和我結婚是為了她媽媽,但我一點兒都沒後悔過。”
曲之意眉頭微蹙。
“因為我覺得愛是需要時間的,只要我不知道她的事情,只要我對她好,給她安全感,她就一定會看到的。”
說到這裡,楚岑微張著嘴,呼吸有些顫抖:“剛結婚的那年,她情緒很緊繃,怕媽出事,天天往醫院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說夢到媽沒挺住,走了。為了讓她放心,我找了很多專家,也給媽轉了很多醫院,一直到了你們一院,病情才穩定下來。”
“媽的病情穩定下來後,她的情緒也沒那麼緊繃了,再加上我時不時帶她出去旅遊,”楚岑難過的表情里,扯出了一抹笑:“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的關係就不再那麼表面了,我能感覺到她也在慢慢融入這段婚姻,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