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所託,你可以感謝督公大人。」
一直到深夜,百姓為他準備了齋菜,一起吃過後,雲卿塵才終於離開。
遠離了人群,雲卿塵腳步虛浮,扶著牆,慢慢坐在了角落的方石上。
他微微佝僂著背,低聲咳嗽,略顯難受的深呼吸,試著平緩身上的不適。
此時,一抹濃重的影子將他籠罩。
雲卿塵抬頭,望見高大的少年由遠及近的走來,眸色微微動容。
「你……」
雲卿塵說了一整天的話,喉嚨很痛,看見他時,下意識想開口,腥氣上涌,他抿唇不語。
斐忌唇角繃緊,狐狸眼藏著火氣,「你還知道累?」
「……」
斐忌來了許久。
他看著雲卿塵平和的面對每一個人。
他似乎攜帶魔力,與他面對面,就能洗滌一切苦痛。
唯獨斐忌,唯獨他斐忌,每每面對他都會發瘋發狂!
心裡恨死了他所謂的慈悲,偏生無能為力。
斐忌清楚,這短短三個月改變不了他過去二十年造就的一切。
但他就是想要雲卿塵,要他的一切,要他的慈悲全給他一人!
斐忌看著他臉色蒼白,搖搖欲墜,貪念和憤怒讓他生起濃重的破壞欲,他咬緊牙關,背過去,蹲下了身。
「上來。」
「……」
「別讓本座說第二次。」
雲卿塵沒動,斐忌回身一拉,把他拽了過來,單手一扣,輕易就把他背了起來。
穿著這麼厚重的衣裳,他卻沒有半分重量。
斐忌心悶痛,突然意識到,秋明月為何對他多有怨言。
雲卿塵沒力氣,推搡的力道不足夠反抗他。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變得奇怪又沉重。
到底,斐忌沒忍住,「雲卿塵,你不願意的時候,可以拒絕我。」
「和你講道理,要等你戒掉五石散。」
雲卿塵說的很慢,每個字都用盡了力氣,一語道破斐忌失控的根源。
「是皇帝要我服用。」
「是因為我過量服食。」
「真是討厭你的清醒。」
雲卿塵把嘴裡的腥氣壓下去,疲憊的抵在他肩頭,「阿忌,在你膩了之前,我保證,我會一直在,你戒了五石散好嗎?」
「我不相信你。」
雲卿塵聲音漸漸弱下來,「那你要怎樣才肯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