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時中的毒,他竟不知;而且死之前.....想到朱蘇的落淚,心中隱隱做疼,竟比他中毒一事還令他揪心難過;皇后卻面帶嘲諷,沒有半點傷心,虧得他還以為與她是真情。
此番清醒過來,一定要將此事徹底清查一番。
拓跋真正欲叫人,卻發現此房間十分陌生,也異常樸素,絕非他富麗堂皇的皇宮,好似一間民房。
怎麼回事?翻身下床,卻意外發現身體變小了,右臂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疤也不見了。
大驚之下,衝到鏡子面前。
鏡中的他,眉清目秀十分年輕,大概也就十三、十四歲的樣子;身體還沒完全發育好,瘦小的很;頭髮亂七八糟的垂在肩上,配上深深的黑眼袋,一看就是勞累過度,幾日幾夜沒休息好。
他緊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一時間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明明他是昏迷了,怎麼眨眼間自己居然變小了,而且這又是哪裡,似曾相識。
門吱呀開了,店小二端了水進來:「客官,水打來了,先洗把臉吧。」
「......現在是什麼時候?朕在哪.....我在哪裡?」拓跋真眼神不善。
小二不以為然,走南闖北啥玩意的客人見多了,這位明顯是位把自己燒糊塗的客人。
他熱情的介紹:「客官,你這幾日發燒厲害,可能事情都忘了。我們這裡是東陽坡,我們客棧叫東陽客棧;你前日到的,說是淋雨燒的厲害。是你家僕人把你背過來的,細心照顧你幾日,沒日沒夜的。今早見你燒退了,這才出去買東西.....。」
「......現在年號是?」拓跋真打斷他濤濤不絕的廢話。
「年號?還是景順三年啊......你家僕人真好啊!」小二頭都沒抬,繼續對他身邊之人讚不絕口。
景順三年?東陽坡,東陽客棧?
拓跋真終於想起了,這是他十四歲那一年的事。
南鄭國二十多年前被前魏滅,年僅六歲的他逃出皇宮,流浪在外,一路都是朱蘇帶著他東躲西藏,僥倖撿得一命。後來呆在獨孤部落寄人籬下,日子方才穩定些。
後來獨孤部落頭領死了,繼任者劉顯見他深得民心,怕他成年後會奪取政權,意欲先下手為強,用他的頭顱換取政權穩定。原來南鄭一位臣子聶儀為了保他一命,特意去跟頭領喝酒,拖延時間讓他逃跑。
藉此時機,朱蘇和其他人護著他,準備逃往他母族賀蘭部落去。而東陽坡正是此行的必經之地。小二說的僕人,必是朱蘇。因為從小逃難,他身邊不敢留多餘的人,只敢留朱蘇一人;久而久之,睡著時只有朱蘇在,他才能睡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