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兒想要這個江山,那他就打下這個江山送給他,等到最終勝利時再死在沙場上,馬革裹屍,也不枉此生。
「你不可能為一人停留,也不應該為一人停留。臣走後,希望陛下開枝散葉,再創一個輝煌盛世。另外車騎將軍對皇上忠心耿耿,能力出眾,有他駐守京城,皇上大可放心。」
「臣.....」說到這,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像在考慮措詞:「.....臣在邊疆等著您的好消息。」
「.....你不准走!」拓跋真哭的話都說不清,這手死死攥著朱蘇的袖子。
明明他是殺戮果斷的君王,在朱蘇面前卻還像個孩子,動不動就流眼淚。
淚眼婆娑中,就見朱蘇摸上他的臉,再次拭去他臉上的淚痕,溫柔的吻上他的唇。兩人唇舌相交,這是他們唯一一次不帶情慾的親吻。
良久,朱蘇才依依不捨的站了起來,拿起案上的剪刀,乾脆利索的剪掉了這截袖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如同他倆的關係,也跟這袖子一樣,一刀二斷。
「這半截袖子,陛下等下記著丟,不然有言官會說陛下斷袖了。」朱蘇邊朝門口走去,邊笑著說。
滾他娘的,老子就要斷袖又怎麼了。
朱蘇在門口短暫的停留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然後漸漸行遠,不一會就不見人影了。
拓跋真淚水再次洶湧澎湃的流了出來。
第二日天剛亮,太尉就無聲無息帶著幾名親兵前往西北邊疆。他不知道,也沒有回頭看,宮中城樓最高處有一個身影,天未明就站在那,牢牢的站在那,遙遙的望著他的離去。
朱蘇你再等等,等我收完網就來找你。
太尉這麼一走,又有閒言非語出來了,說太尉得罪了皇上,被發配邊疆頂罪了。說的是活靈活現,有鼻有眼,甚至連太尉挨打的場景都描繪出來了。
朱蘇都走了,賀祥覺得沒意思,也向鄭皇告辭回去。拓跋真依舊請他進宮吃了一餐飯,然後平靜祝他一路順風。
言語中除了朱蘇不能提,其他什麼都能聊;其間貴妃也派人過來,說她親手燉了雞湯,想請陛下一起品嘗,拓跋真淡淡道一句有事,今日不過去了。
賀祥覺得貴妃並非像外界傳說那樣受寵,朱蘇也不見是失寵。可是皇上的心思,誰又能猜的中呢?
第八十六章
朱蘇去西北邊疆不到三個月。邊疆突降百年不遇的大雨,泥石流泛濫。太尉在救人時,不慎跌入河中,被奔涌而來的泥水捲走,下落不明,四處搜尋都沒找到。
消息傳到宮中,天治帝死死盯著眼前的加急奏摺,上面只有短短一句:太尉落水,四處未搜尋到,恐有意外.....
大腦昏沉,眼睛通紅,腦海不期印出一個丰神俊朗的身影,笑著向他揮揮手告別,也不說話,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